司徒府,書房內。
聽了李道宗的話,房玄齡震驚了。
不是震驚李沐的心狠和手段的下作,而是震驚吐蕃來犯背后的主使人,竟是那人。
為什么?
為什么?
為什么?
房玄齡不明白,他想不明白那人為何要這么做。
就算到現在,房玄齡的心里還在效忠于他。
可在這一點上,房玄齡打死自己都不愿意去相信,那人會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勾連外族,禍害本國,這該有多荒唐啊。
李道宗喟嘆道:“本王今日來見首輔,其實已屬違旨。只是本王此去,怕是無法再活著回長安,心中未了之事,還要請托于首輔。”
房玄齡連忙應道:“江夏王但說無妨。”
“大唐再強,也經不起如此內耗。無論如何,還望首輔以江山社稷為重。本王在這,向首輔行禮了。”
李道宗向房玄齡鄭重一禮。
房玄齡趕緊起身還禮,他長嘆道,“江夏王此托,何其沉重。老夫一生想做國士,臨了卻做不成。不僅做不成,還將背負賣主之惡名。承范啊,你害老夫至深啊。若能與你對換,某寧愿代你前往吐蕃一行。”
李道宗再次揖身道:“對不住首輔了。”
房玄齡再還禮道:“江夏王一路走好。”
這一路,不是前往吐蕃之路。
而是黃泉之路。
房玄齡看著李道宗離去的背影,突然想哭。
……。
安州城中。
紀王李慎與李恪擁抱在一起。
這是兄弟兩人,六年來第一次相見。
按唐律,沒有旨意,藩王不得擅離封地。
而今日,顯然,李慎已經不在乎這道禁令了。
“三哥,與我一同起兵吧!”
李慎很自信,李恪因七年前被御史彈劾,封地由七州降至四州,雖然李恪是兄,但如今兵力不過一萬五千人。
而李慎,卻有尉遲恭三萬、周道務一萬五千,加上自己麾下三萬,足有七萬五千人之多。
而黨項人的擁立,實力足以將李恪甩過幾條街了。
所以,李慎不怕李恪不答應。
而李恪絲毫沒有因為李慎言語的不敬而不快。
“十弟起兵之邀,愚兄當然響應,只是十弟也清楚,愚兄麾下僅一萬五千人,況且安州之地民少糧缺,就算響應,也助力不多。”
李慎有些失望,他知道李恪沒有說謊,李恪四州封地的實力確實不如他的十一州封地。
不過李慎之所以來,也并非是因為一定要延攬李恪。
他的來意很簡單,那就是只要李恪不反對,站在李沐一方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