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卿說,內閣是朕組建的,改規則就是了。”
韓仲良大愕,繼而恍然,他大笑道:“這話在理,某不如魏征。”
“韓相也認可這等安排?”
“這安排好,魏公想得周全。”
李沐總算是松了口氣,問道:“皇后怎么沒事看望韓相?”
“經常來,只是身為皇后,經常出宮,于理不合,臣讓她回宮了。”
“韓相是皇后的父親,父親抱恙,做女兒的陪侍,是為孝,有何不合理之處?這樣,朕回宮,讓皇后來此暫住。”
“不可。”韓仲良語氣很鄭重,“陛下當知,如今朝野最忌諱的就是陛下無后,此時若讓皇后來府中暫住,那大臣們豈不恨煞了臣?”
李沐愕了一下,又遲疑了一會,才明言道:“韓相可能不知,朕……有后了。”
韓仲良大驚,“臣沒有聽聞宮中后妃有孕的消息啊?”
李沐斟酌道:“皇子生母不是宮中后妃。”
韓仲良恍然道:“那是何人?啊……不,都已經誕下皇子了?陛下,這可是關乎社稷宗廟的大事,萬萬不可輕率啊?”
“朕知道,皇子生母是太醫令許意嫡女,現江南醫學院祭酒許青云。”
韓仲良張大了嘴巴,久久無法合攏。
李沐很不解,對韓仲良明言,是因為韓仲良是皇后韓瓊的父親,大唐的國丈。
皇子帶回宮中,昭示天下,怎么也繞不過韓仲良去。
雖說皇長子確實重要,會影響到皇后嫡出。但在目前后妃都無所出的情況下,能有皇子就是萬幸,況且就算韓瓊沒有生下皇子,此子繼位,韓瓊太后的身份依然是穩固的。
可現在韓仲良這么大的反應,是李沐預料不到的。
“韓相……韓相,可有什么不妥之處嗎?”李沐問道。
“呃!”韓仲良這才合上了嘴巴,他蹩眉想了想,道:“陛下,臣細細想來,照時間算,許青云當日離開長安前往會稽,想必已經懷孕。可陛下明知道她懷孕,沒有告之太后、皇后,還令她南下,這恐怕說不通吧?”
說完,眼神古怪地打量著李沐。
李沐心里一虛,答道:“許氏懷孕之事,朕確實不知情。等許青云到了江南后,才傳來已有身孕的消息。”
韓仲良正色道:“陛下,茲事體大,皇長子關乎社稷宗廟,萬萬大意不得。臣斗膽,敢問陛下,臨幸許氏是在宮里還是宮外?在宮里,當有敬事太監記錄在冊,在宮外也須有侍女、嬤嬤為證。若陛下倉促之下昭告天下,怕引起無端地猜測,到時物議紛紛,恐怕引起大亂。”
李沐傻眼了,這事照韓仲良這么一說,還真挺復雜的。
自己根本沒有臨幸許氏,哪說得清宮里臨幸,還是宮外臨幸?
看著李沐吞吞吐吐的樣子,韓仲良喟嘆一聲,“如今許氏母子何在?”
“暫時安頓在許府。”
“此事朝中可有人知?”
“朕剛回來,尚未入宮。”
韓仲良點點頭道:“如此還好。”
“韓相何意?”
韓仲良卻沒有回答,反而鄭重其事地問道:“臣斗膽,敢問陛下,此子真是皇子?”
李沐嗔怒道:“韓相說得是哪里話,朕一國之君,還能冒認兒子不成?”
韓仲良一嘆道:“請陛下回答臣的問題,這很重要。”
李沐愣了一下,繼爾恍然,天啊,敢情韓仲良以為自己擔心后妃無所出,去抱來一個孩子,想立為皇子,以堵朝臣悠悠之口啊?
“韓相放心,此子是朕親生骨肉,絕不會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