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被莫名的力量撕碎,她仿佛落入無盡的深淵之中,醒來之時已經躺在沈桐安懷里,下邊是他那只血流如注的右腿,以及旁邊死去的劍虎獸。
“劍虎獸確實厲害,我這舊傷直到現在都還在隱隱作痛。”沈桐安系好腳上松脫的攜帶,數了一下籮筐中草藥的種類,“一共二十株雪珠草、十五株紫瞳花,還有其它藥材各五種,用它來熬制復靈湯,王嬸的病情就會好轉。”
“以后記住了,雪珠草是一種與紫瞳花共生的草本植物,生長過程中需要吸收紫瞳花的養分,你連紫瞳花的生長環境都摸不清,當然就采集不到了。”沈桐安重新背起籮筐,指了指腰上系著的鐮刀,繼續說,“你連采藥的工具都沒帶,當然會一無所獲,實際上采藥只是你的借口,你只是想玩而已,不然怎會隨便搭理那兩個算命人”
回過神的沈芳璃捂著咕咕叫的肚子道“哎,討厭啊都讓你給說中了。”
“你都玩了一個上午了,不如先去吃點東西。”沈桐安指著前方雙層小樓牌匾上“星辰客棧”四個大字。
剛一進門,店小二就領著兩人到一處光線充足的桌位上坐下。
“小二,來兩碗牛肉面,還有”沈桐安將右手貼在了左臉一側,悄聲道,“我見你們這兒的地板上不太干凈,剛才是不是有人打過架”
“客人,您多慮了,本店多虧了莫染大祭司出資,才得以開業,哪會出那檔子事”店小二陪著笑臉,讓人馬上把地上的血跡擦干。
“也對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傳出去豈不是壞了莫染的名聲。”沈桐安冷眼笑了笑,手指敲打著桌面,環顧四周。
一個年齡約四十來歲左右的警長和他的同事坐在他們對面的桌上碰著酒杯,議論的話題正是西街發生的那件案子,由于距離王嬸家很近,于是沈桐安決定聽下去。
“大概是前天,我們接到一戶人家的報案,稱他的鄰居一夜之間全體死亡。”年輕的警員喝了口酒,繼續說,“事發地點在西街哈爾貝路202號公寓,死者為一對夫妻以及他們的孩子,一個男孩和一個女孩。”
警長摸了摸八字胡,揚眉道“現場的情況我已經基本了解,已排除他殺的可能,重點是他們死亡的原因。”
“死者身上布滿了黑色的斑點,眼、鼻、耳都溢出了血跡,經法醫鑒定,死因是黑斑病發作導致的心力衰竭。”
“佞采易對此有何看法”
“病毒樣本已被他采集去用作研究,結果還未公布,目前已將該地區封鎖了起來,這種病自從在秞島出現以來,奪去了一條又一條人命,若不是院長及時研發出了治愈此病的藥物,怕是要”
聽到這里,沈芳璃摸著口袋中的藍色口琴,眼角忽然有些干澀。
第一例因染上黑斑病而身亡的人,就是她的母親,那年母親為了不拖累家人,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柴房內,獨自忍受病痛的折磨,無論她怎么敲門,都不愿意開,七天后當外出的父親回到家強行撬開門,只能見到母親冰冷的尸體。
當時的人們還不知道黑斑病是一種以接觸或體液傳播的疾病,母親通過閱覽醫書,逐漸了解此病的癥狀。
可惜這種的犧牲依然無法斷絕秞島上的人染上黑斑病,像“若是沒有她的出生,秞島就不會爆發瘟疫。”這樣的謠言開始流傳開來。
一雙溫暖的大手摸了摸她的頭,轉眼瞧見哥哥那溫馨的笑容。
“誰都有活下去的權利,娘為了我們守護住了這種權利,難道不是一種偉大嗎”
“若是我的存在會給愛我的人帶來災厄,這樣的權利,我寧可不要。”沈芳璃急忙捂住嘴,意識到自己沖動之下說出的話已經收不回了。
“妹妹在我印象中是個樂觀開朗的人,怎會說出如此自暴自棄的話語。”沈桐安捏了捏沈芳璃的臉蛋,笑道,“說吧是誰敢欺負我們沈二小姐。”
“那倒沒有,只是我每隔幾天就會做奇怪的夢,像神殿、長翅膀的女人之類的東西經常在夢境中出現。”沈芳璃揉了揉額頭道,“可能是誤入漣芙洞引發的后遺癥,我想知道你聽過多少關于那個洞穴的傳言”
“后遺癥的說法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漣芙洞從古至今一直被視為秞島的禁地,傳說洞內有股神秘的力量會吸引人進入,深陷其中之人一旦墮入夢境,便再也無法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