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他比了個ok的手勢,然后摸摸被凍僵的鼻子,低下頭,開始整理思緒。
如果,闌冬是兇手。
那么,閨蜜怎么解釋
她的動機是什么,為什么要殺害閨蜜的丈夫
并且,如果是她殺害了郭厚,那么當時在場的嚴宓筱理所應當看到了她的面目,之后的口供為什么沒有指認她
如果說是忘了,那么,有憂郁癥的嚴宓筱為什么在精神受到重創之后,卻把闌冬當作救命稻草依靠
這一切都不成立,但是,按照李昒旸的態度,以及對他所有線索的估計,他的判斷,是闌冬不會錯,否則,他也不會跑來這里,還想闖入闌冬的臥室,找什么,證據嘛
“小陳,想啥呢”張浩立把餛飩面放我面前,另一只手在我眼前招了招。“想你初戀女友了”
“你想啥呢”我瞪了他一眼,“說了分手了分手了”
“嗯,我懂我懂。”他看沒有客人了,在我對面坐了下來,右手按在我肩膀上,虛情假意地裝懵懂。“可是我不知道哪一天,我從旁邊王胖子的小炒店里拉回來的醉醺醺的那個人,嘴里”
“停”我右手本來放下準備拿筷子,又是立馬豎起,打斷他,“陳年舊事,不提了。”
“我說陳眠,你就認了吧,你就是栽在那女人手里出不來了。大家都是男人,我理解你。而且,你的十多年,又不是白活的,你別學著老氣橫秋說話,沒用”
“好,”我抿嘴,一臉無辜地看著他,“哥,我錯了,能讓我吃面了嗎”
“好,”他學著我的表情,害我差點噴他一臉口水,“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年輕人,你的路還很長”
說完,便在我對面,往旁邊的墻靠下,點燃一根中華,騰云駕霧的,時而不忘調皮地吐個煙圈。
不一會兒,一碗熱騰騰的餛飩面便全部進了我的肚子,按照歷史慣例,我在張浩立滿足的目光下,把湯喝光了,加上羽絨,我感覺我的身體終于暖了起來。
“老張,你說,一個人當面殺了另一個人的丈夫,但是那另一個人卻把一個人當成非常好的朋友,正常嗎”
“傻呀你,”張浩立瞥了我一眼,“你最近追偵探女朋友上火了吧,這種事情,怎么想,也不正常好不”
“停,”我無力地看著他,“哥你都說自己比我大十來歲,好歹成熟點別像女的一樣八卦好不好”
“唉我這不是關心你嘛,好心當成驢肝肺,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好好,別別,咱好好說話,放下碗放下碗。當然,其實這種情況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什么”
“哇你臉色怎么這么可怕,肯定有可能的呀,這世界上什么妖魔鬼怪沒有想孫悟空不是,不是,你聽說過斯德哥爾摩嗎不是說瑞典的那個城市,就是,斯德哥爾摩綜合癥,陳奕迅不是有一首歌叫做斯德哥爾摩情人嗎什么聽過,聽過不就好了什么你知道呀,我還想說一句,沒聽說過自己回家百度呢當然,這只是特例,只適用于精神不是很正常的人群”
“憂郁癥”
“額,算吧”
“老張,你懂的真多”我感激地拍拍他,恭維道,“果然這二十多年不是白長的”
“所以是你因此年輕了十歲,還是我因此老了十歲”
“都一樣都一樣”
我揮揮手,敷衍道,然后提起打包好的面,跟他道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