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發男人迅速反應過來,下意識就想推開他,然而余光借助月色瞥見了窗外高樓上一閃而逝的細微反射光。
下一秒,他順著青年的力道,一起將他重重地撲倒在地面上。
灰色的紗質窗簾隨著力道被扯了下來,在空中劃過了一道優美的弧度,仿佛慢動作一樣地覆蓋在兩人的身上。
與此同時,玻璃破碎的聲音在夜幕之中清脆地響起,狙擊槍的子彈毫無阻攔地破開了這扇玻璃,在地面上留下了冒著細微輕煙的坑洞。
破碎的二氧化硅碎片紛紛揚揚地落在了地板上和覆蓋著的窗簾上,放出或清脆或沉悶的聲響,仿佛忽然開始的某種交響樂。
在窗簾的下方,是被隔出一片靜謐空間的二人。
安室透垂眸看著被自己壓倒在地的玩家,他的一只手按在對方耳邊,另一只手正從身后取出掩藏在腰后的另一把槍。
藍瞳的青年躺在地上,眉頭輕微皺起,顯然是背部撞擊地面讓他感受到了疼痛。
七宮誠想要起身,卻被對方按住了肩膀。
“別亂動。”男人說道,神色中雖然依然透著厭煩,但是竟在此刻又表現出驚人的冷靜,“對面的樓上應該有狙擊手。”
“不要起身,慢慢地躲到窗戶下面。”安室透繼續道。
“如果是狙擊的話,那可拜托他要打得準確一些了。”七宮誠說出了在波本聽來沒頭沒腦的一句話。
“哼,你要是因為犯蠢被殺,我絕對不會去救你。”波本刺道。
“好歹我現在也是首領,注意你的態度。”七宮誠靠坐在窗下,齜牙咧嘴地揉了揉剛剛被對方打中以至于現在還在隱隱作痛的地方。
波本沒有理會他的插科打諢,而是兩手持槍,半蹲在了窗臺下,緩緩靠近窗邊,顯然在等待機會。
見對方不理自己,七宮誠也并不尷尬,而是從口袋里拿出手機,以極快的手速發出了一封簡訊。
就在他將東西收起的時候,安室透猛然出現在窗口,對著外面的方向一通射擊,隨后又重新回到了墻壁的掩藏之下。
“我賭一碗關東煮,來刺殺我的人是朗姆派來的。”七宮誠抬起一根食指,信誓旦旦地說道,此時他赤手空拳,顯然身上沒有任何武器。
“你就這么有自信,我不會殺你”安室透從唇齒間擠出這句話。
“當然不是自信。而是,一向以組織利益為重的波本,必然不會殺掉名正言順拿著boss的繼任書出現在這里的新任組織首領。”就著外面可能存在的危機,七宮誠擺出了仿佛在閑談一樣的態度,“如果我死了,原本就已經經歷過一場震動的組織,必然又會產生巨大的動蕩。”
“屆時,成員們互相爭權奪利,混亂的狀況之下,組織因此被警方一網打盡都不是不可能。”
隨著玩家的講述,安室透看向他的目光顯得愈發可怖起來。
“不用這么看著我,你也知道了我說的是事實吧。”七宮誠淡淡地說,“我想,你應當是不想看著朗姆那個老東西上位的吧,既然這樣,跟著我一起建設組織不好嗎”
玩家畫著大餅。
在旁邊站著的安室透一時間神色陰晴不定。
片刻后,他說道“我不會站在朗姆那一邊,但你能否承擔起組織首領的能力與責任,我會盯著你的。”
“歡迎監工。”七宮誠伸了個懶腰,兜里的手機傳來了震動的感覺。
他點開之后,展露出一個令整個被破壞后的房間頓時蓬蓽生輝的笑容,即使是安室透也一時間有些恍惚。
“琴酒已經把外面的威脅解決掉了。”七宮誠站起身,毫無遮攔地走在窗戶已經破開大洞的臺前,仰視著對面五百米外的那棟大樓,“從穩定和長遠來看,波本就繼續留在警視廳吧。”
波本沒有回答,但玩家就當他是默認。
“或許有個信息你會感興趣。”七宮誠說,“有人看到,赤井秀一曾經出現在東京米花町一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