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逐漸轉涼,七宮誠隨便披了一件衣服坐在這座屬于組織財產的安全屋中,面前的書桌上林林總總地散落著一疊疊資料,全部都是他最近要來處理的東西。
前任首領的忽然離世,加上變革組織的需要,導致篡位而上的玩家頓時負擔了極重的工作量。
時針一點點地轉動到了凌晨一點,擺在青年手邊的咖啡已然變涼,只有他指間的筆落在紙面上時的沙沙聲。
就在這萬籟俱寂的時刻,木質的門扉忽然被叩響。
不待七宮誠出言準許,來人已然將整扇門拉得大開。
銀灰發的新任首領驟然往旁邊一閃,一枚子彈擦著他的耳邊劃過,在身后的書架上留下一塊圓形的深深的坑洞。
在閃身躲開之后,七宮誠才有空打量這個來者不善的男人。
對方黑皮金發,五官深邃,顯然是混血兒的長相,正以凌厲而夾雜著憤恨的眼神看著自己。剛剛開門的那一擊幾乎沒有留手,如果不是七宮誠躲得快,此時恐怕已經結束游戲了。
對方頭頂的名字是,波本降谷零安室透。
七宮誠一時默然。
嗯,疊起來的括號就非常有靈性。
兩人在房間之中周旋,安室透將目光落在青年身上。
與記憶中冷漠而僵硬的反應并不相同,對方此時望過來的目光靈動,透著再明顯不過的靈智。
在組織的奇跡出現之后,安室透就接下了對方的監護任務。然而那孩子表現得宛如機器,對外界的反應永遠都很被動。直到半年前,對方第一次提出要到組織外面生活。
如今看來,所有人都被他騙了。
是夜,安室透第一次毫無遮擋地看清這個字面意義上擁有致命容貌的青年,在年僅十八歲殺掉了組織的首領。
“你到底隱藏了多少年”這個在外有著光榮履歷,已經上升到警部的組織成員詰問道。
男人瞇起眼睛,試圖看穿對方,卻只能看出青年卓越的外貌以及平靜的態度。
“以前也并非隱瞞。”玩家冷靜地答道,當然是因為系統自動托管的鍋,“只是最近才忽然清醒過來而已。”
“組織給了你生命,而你憑什么背叛它”安室透紫灰色的雙瞳之中透著憤怒的冷光。
“我當然為此感激涕零,”玩家半靠在身后的書架上,一時間戲精附體,用仿佛詩歌一樣的語言詠嘆著說了出來,“并從先生將繼任書交給我的那一瞬間就發誓,要用生命來守護組織不墮的光輝。”
“花言巧語。”安室透欺身而上。
七宮誠抬起手臂格擋,接下了對方的重擊,一頭柔順的銀灰色發絲因此而微微顫動。
男人翻身上桌,步步緊逼,各種文件因著兩人的動作而漫天飛舞。
七宮誠且戰且退。
對方的招式依然讓他感覺到了壓力,在高專最多只有不到兩個月的訓練,即使身體素質跟上,在格斗上依然不如在此道上鉆研多年的波本。
一時不察,七宮誠被對方踢中了肩膀,露出吃痛的神色。
破綻一旦開始露出,就迎來了對方如同狂風驟雨一般的攻擊。
七宮誠一時間咬牙,他所能用出的招式和技能,一個不查對面這個人可能就無了。之前殺死boss的那晚,琴酒果然對他手下留情,否則自己恐怕二十招之內就會落敗。
然而安室透是一個非常好用的下屬,如果能夠將對方爭取到自己這邊,能夠有力地鞏固在組織中的威信。
忙亂間,七宮誠腳下踩了兩張紙疊成的文件頁,猝不及防地往后跌倒,雙手下意識地亂抓,一只手扯下了窗簾,另一只手則是恰巧抓住了安室透的領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