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監連連行禮“多謝將軍,多謝副將”
說完,推著板車就要走。
路過邵欽馬車,隔著厚厚車衣,只聽里面傳來一道低沉嗓音。
“等等。”
少監動作一頓。
地上的守衛們紛紛抬頭。
南臨本走在前方,聽見車內的邵欽開口,這時也轉過頭來。
長宜藏在白布之下,悄悄捏緊拳頭。
“既是天花,不必非要拉到宮外處理。”
車內的男人不緊不慢,言語里卻是不容拒絕的命令。
“燒了罷。”
燒了
守衛面面相覷,少監臉色一白,南臨眼眸微瞇,沒有說話。
那少監握住板車把手,擠出一個笑容“將軍英明奴婢這就去燒了。”
說著,就要把板車推走。
“不必。”
車內人三言兩語撥亂他的算盤。
“就在這燒。”
聽見邵欽的話,板車上的長宜生生嚇出一身冷汗。
他居然要燒尸體
所有人都被邵欽的命令鎮住將軍在戰場上固有雷霆手腕,可也從未如此如此捉摸不透。
可將軍的命令他們是不敢違抗的,盡管這很荒謬。
一個守衛站起身,從另一個人手中接過火把,徐徐朝馬車走去。
少監咽了口口水,眼睛閃了閃,主動道“將軍,這是太醫院的活兒,奴婢還是拉回太醫院燒吧。”
無人理會。
少監還想說點什么,那守衛用力一拋,火把在空中轉了數圈,直接落到板車上,白布瞬間點燃。
轟
火勢頃刻燒開,長宜一把掀開白布,猛地從板車上跳下來。
“什么人”
南臨大喝一聲,馭輕功從馬背上翻下來。
其他守衛見情況不對,起身紛紛握緊長矛,對準突然跳下車的長宜。
長宜轉身要跑,南臨直接落到她的身后,封住了她的去路。
回過頭來,前是一堆尖銳長矛,后是副將南臨,真正意義上的四面楚歌。
白布點燃稻草,稻草引著板車,火勢越來越大,熊熊烈烈,將夜晚的一切照亮。
邵欽掀開車簾,借著火光,他看清了一身宮裝肩負行囊的長宜。
二人在跳躍的火光中對視。
邵欽的臉上半明半暗,如有形質的視線從長宜白皙無瑕的臉上移開,掃過柔和的肩頸線條,一點點滑落到她那條瘡疤可怖的手臂。
“怎么這么不小心,染上了天花呢綠蕪。”
他的嗓音沉而冷,開口時唇角微揚,聲音也多了幾分愉悅。
“還是說,我更應該叫你的名字”
他視線微抬,重新落到對面那張昳麗無雙的臉上。
“李長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