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殺邵欽的人有很多。
明里的,暗里的,甚至他走到今天這一步,想殺他的人仍舊不在少數。
并且,已是越來越多。
邵欽聽她這樣說,眉頭一松,反倒笑了。
“公主打算如何殺我”
長宜的淚流過臉頰,使這張臉看起來清透而脆弱。
“不知道。”她沒有那么多殘忍的概念,想不到一個人該有多少種死法,“但我總會殺了你。”
邵欽伸手,將長宜扯過來。
她側身避開,哭著喊道“你別碰我”
邵欽伸出的手晾在半空。
而她因為這一急,淚流得更兇。
邵欽出手如電,猛地調轉方向,抓住她的手臂,生生把她扯到跟前。
長宜不斷扭動肩膀,反復掙扎,可他的手卻像鐵鉗一般,無論怎樣甩都甩不開。
人在情急時刻,總會爆發出比平時多一倍的力量。往常邵欽一只手便能制住的女人,這時卻怎樣都奈何不得。
邵欽眼眸微瞇,直接捏住長宜的后頸,順勢按在門板上。
長宜連哭聲都在顫,也許今夜,她終將在這個惡魔手中受辱。
只是想不到,會是這樣的情景。
長宜掙扎不過,恨恨閉上眼睛,倘若他對她做什么,她今天便死在這里。
一直勒緊的手腕忽然一松。
按在頸上的力道消失,長宜睜開眼睛,手臂下意識一動。
纖瘦皓腕上紅痕矚目,被粗糙繩索綁了一路,有的地方甚至已經磨破了皮。
而她為了制造天花假象,貼在手上的那張仿人皮的紙,不知何時也被撕了下去。
邵欽站在桌邊,將匕首收入刀鞘,隨手擱在桌上。
匕鞘上面鑲嵌的紅寶石映著華光。
長宜記得這匕首,是她的五皇兄給她做防身之用的小禮物。
然而永安無論走到哪里,身邊都是一堆侍衛,保護她的人有一大堆,這匕首根本用不上。
但長宜喜歡匕鞘上面鑲嵌的一堆寶石,五光十色的,就一直收在梳妝臺的抽屜里閑置著,閑來無事就會拿出來欣賞欣賞。
這被用來防備惡人的匕首,卻被惡人拿在手中放了自己。
長宜愣住,因為這一愣,淚水不知何時也停了。
最終是腕子傳來的疼痛打斷了長宜。
她嘶了一聲,手腕微抖,磨皮的地方隱隱作痛。
邵欽的視線落在她手腕上,眉眼微沉。
而后提聲開口“來人。”
長宜身后的殿門應聲打開,一個帶刀侍衛拱手抱拳“將軍。”
邵欽“抓個太醫來。”
這么晚
侍衛連忙稱是,很快關上房門去了。
邵欽一撩衣擺坐在桌邊,復又看向長宜“公主不坐么”
長宜聽見了,只當作沒聽見。
亭亭玉立站在那,美得像是一幅仕女圖。
邵欽又重復一遍“過來。”
長宜仍舊不聽。
邵欽大步過去,拖住她的胳膊三兩步把她按在圓凳上。
被他接觸到的地方,連骨頭都是疼的,長宜不愿順從,可是掙扎無望,只能忍著坐在這里。
不多時,太醫趕來。
太醫來時,帽子都是歪的,腰帶也沒扎好,這副模樣十分失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