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為他明白,從他看到那一幕開始,未來就產生了變化,因此全然不必把那副畫面當做既定發生的事情。
文燭玨想不到截天會說出這番話來,他氣息一滯,隨即生出一絲茫然,自己是否真的太在乎那些后世的故事。
他身處洪荒,也參與其中,更知道歷史多了多少變化,僅紅云一事,就不知波折,而巫妖大戰,更不知幾多扭轉,至于封神,還不知能否留存。
之前他也想過這個問題,結論是只參考大事,對細節放過。
然而,洪荒之事本就久遠,流傳下來的幾乎只有大事,如今,是連這些主線都要被推翻嗎
記憶是饋贈,也是束縛,如果文燭玨真的只是蚊道人,又經歷了與他相同之事,恐怕不會如他這般惶然吧。
不過,若沒有上輩子的記憶,他又怎會做出無數選擇后走到今天。
這種邏輯的循環讓文燭玨后腦勺疼,他果然不適合思考哲學問題。
不過,他由此也明白了一件事確實不能把封神中的通天與他認識的通天等同。
既然有著上輩子記憶的他與封神中的蚊道人非能視為一人,那么遇到他的通天自然就不再是那個歷史故事中的通天,從性格到修為,他們都選擇了不同的路。
這般想開后,心中仿佛放下了某樣沉重的物品,文燭玨聽到耳邊傳來一陣仙音,帶上無上高妙之意,仿佛把世界的本質剝離開,然后讓他鑒賞學習。
他瞬間沉浸其中,飛到半空的身體一停,直直朝海面墜去。
正在這時,一個虛影從他身上剝離,截天接住掉落的文燭玨,抱在懷中,低頭看后頓時生出喜意。
“竟然入道了,幸好有我在身旁。”
表揚自己一番,看著傀儡娃娃一般毫無所覺的蟲蟲,他露出一個賤笑的表情,緩緩沉人海底。
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
文燭玨就仿佛爛柯山傳說中的樵夫,在他的感知中,只一節課的時間,對于在面前展開的大道不過粗識小部分,就被老師殘忍趕了出來。
他睜開眼,珠光白的頂蓋在頭上,一愣,蓋子徐徐打開,外面一片黑暗,人類對未知恐懼讓他下意識瑟縮。
不對,自己現在怕啥黑。
他微微回神,發現自己好似一個發光源,周圍的光線均是來自于他身邊。
剛剛經歷了大道的沖擊,文燭玨正處于迷糊狀態,反應也比平常慢了不止半拍。
他四周一看,他居然是躺在一個巨大的貝殼中,貝殼已死,清理得十分干凈,身下墊著柔軟的鮫紗,不知疊了多少層,讓人仿佛躺在水中那樣愜意。
貝殼裙邊的位置,點綴了上百顆拳頭大小的珍珠,它們也是唯一的光源,把貝殼空間照得無比璀璨,仿佛童話般的場景。
文燭玨撐著身子坐起,差點以為自己又穿越了,還沒等他站起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就在身后響起。
“桀桀,鮫人獻上的禮物終于蘇醒,現在,禮物快來討好一下大海妖,不然海妖就把你們都吃掉”
文燭玨哭笑不得,轉頭一看“”
“大海妖”
“沒錯,大海妖”幻化成q版虎鯨的截天動了動自己的鰭肢,咧嘴一笑,“看,鋒利巨大的牙齒。”
接著,他轉身繞著貝殼游了一圈“漆黑如兇器的外表。”
最后,探出背部“堪比利刃的背鰭。”
總結,“附近千里海域最強大的海妖,所以有資格接受鮫人族的祭品,還不快來討好我。”
虎鯨露出自己圓潤的頭部,湊到貝殼里,白白的眼圈仿佛頑童畫上去。
文燭玨強忍笑意,他哈哈哈哈哈哈被截天拱了好幾下,他才咬唇把笑壓下,伸手摸上虎鯨頭“大王,要怎么討好,要我給你搓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