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著祁添途“男人,你好狠的心。”
“神經病。”祁添途嘆氣擺手攆人,“我留了。你住著的那套不是我轉的。”
“嗯”黎輕灼收了表演,問,“那是誰。”
對面無人答話。
黎輕灼明白了,漠然“常景奕”
“他身為你的男朋友當時。你又沒有繼承人和親屬,他是有一定權利”這時候知道他們已經分手的祁添途不適地皺起眉頭,似是在后悔當時沒有插手常景奕處理房子的事,“他處理完以后我問過他為什么要把房子賣掉,他說”
黎輕灼靜靜聽著。
“里面全是你的影子,他每天都會想回去看看,但又住不下去,難過。”
黎輕灼莞爾哂笑,看起來是想嘲諷兩句,但下一刻又立馬正色,問道“我那個房子里的東西呢”
“我問過常景奕,”祁添途看著他說,“他說買房子的人希望能即刻入住,所以如果那些家具設施能留在那里最好。”
“所以就一丁點兒都沒帶出來”
“嗯。”
黎輕灼蹙眉,抿唇,看起來不止是不開心。
“怎么,”祁添途問,“有比較重要的東西”
“沒有。”黎輕灼語氣不太好,“就是家突然沒了,懷念懷念不行么。”
幾秒后,他嘆了口氣,知道時間最是一去不復返的東西。
沒了就是沒了。
“知道了。”他隨意地一揚手,低聲,“歸根結底,還是我把他教壞了。”
“跟你有屁關系。”祁添途不認同地罵。
優美的中國話真是讓人心情美妙,黎輕灼眼眸略彎,那點郁結根本隱藏不了多深,眨眼間就散了。
凌晨如期而至,祁添途關了電腦,手捏鼻梁揉按,片刻后起身拿起椅背上的外套“趕緊滾去睡覺吧。”
“誒等等。”黎輕灼抬眸,忽而反射弧很長的嘶了聲,“不對啊,月亮小學66所了你剛才說的是這個數吧”
祁添途“嗯。”
“為什么是66所,”黎輕灼深知自己記得很清楚,“那十年里我只出錢蓋了40所啊。你捐的那些錢都用來蓋小學了”
“沒有,我只是籠統地捐給了國家。”祁添途按住人肩膀把人推搡出去,伸手關燈,“有人替你蓋的。以你的名義。”
黎輕灼倒抽涼氣“誰”
這都能替還這么多年,好大的手筆。
祁添途鎖了門,回頭“不知道。”
黎輕灼腦袋微歪疑惑。
“每所學校上面依然是你的名字,只不過你出事后,工程問題誰都知道找不了你,”兩個人一起下樓,祁添途道,“我私下里調查過,對方學你留了自己的電話聯系方式,防止建筑有問題需要他們全權負責,但名字只有倆字兒匿名。”
“我打電話過去,當然不會直接聯系到這位好心人士,聽話音是那邊負責這塊的聯系人。我說我想和他們老板聊聊。”
黎輕灼急忙問“是誰”
“不知道。”祁添途攤手,無辜,“對方不愿意出面。”
黎輕灼咬牙恨鐵不成鋼,看起來想埋怨對方身為經紀人,這點消息都不靈通。
真是白干那么多年。
“但是,”祁添途在原地站定,神色認真,“每個人又都知道他是誰。”
黎輕灼隨他的步子停下,聞言錯眼不眨地與人對視。
“你的前男友,常景奕。”
關于月亮小學,黎輕灼死后第41所的工程才剛進行到三分之一。
他16歲時唯一的母親去世,多年來都是孤身一個,出了事自然沒任何家人親戚。
確定出事以后,祁添途情緒悲痛交加,和常景奕兩個人在警方、黎輕灼合作方、黎輕灼的粉絲之間來回周旋,根本沒時間管月亮小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