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李老爹為難的搓搓手,“今兒你玉萍姐一時想不開,跳水自盡”
“玉萍姐跳水自盡,她為什么要跳水自盡”
“說起來你玉萍姐也真可憐,算了,不提這個了,我跳下水救她的時候,身上的二兩銀子掉了,那二兩銀子是爹答應要借給你舅舅的。”
“舅舅干么事要跟你借錢”李逢君更加疑惑,“他為什么不直接開口跟娘借”
“你娶了花兒這么好的媳婦,自然不懂我們男人的痛,你舅舅不是藏了一筆私房錢嗎,那可是他辛辛苦苦攢了十幾年的私房錢,他想著要怎么保管好這筆私房錢才安全,結果你猜他怎么保管的”
李逢君來了興致,眨巴著眼睛好奇的說道“爹,你就別賣關子了,舅舅他到底是怎么保管的”
李老爹嘿嘿一笑“他將所有的碎銀子拿到縣里銀鋪,打造成了別人死也不會碰的”
他突然哈哈笑了起來,生怕被馮氏聽見,連忙又捂住了嘴,湊到李逢君耳朵邊小聲道,“夜壺哈哈”
李逢君忍不住也哈哈大笑“舅舅他還真是哈哈別出心裁,能想出這么無恥的法子。”
李老爹聽他笑的太大聲了,連忙“吁”了一聲“小聲點,別叫你娘聽見了。”
李逢君連忙捂住嘴,又問道“舅舅有這么多私房錢,干么事還要跟你借銀子”
“這不,你舅舅百密一疏,忘記預留工藝費了,人家夜壺打好了,你舅舅卻連一文錢都拿不出來了,他拿不出工藝費,人家自然不肯將夜壺交給他。”
李逢君頓時氣得右手握成拳頭,捶了左手掌心一下“哪家黑店,一開口就敢要二兩銀子的工藝費,老子砸了他的店。”
李老爹臉上一紅,其實做夜壺很簡單,就算做的精致一點,也不可能像打造首飾那樣費功夫,人家只收了八百文的手工費。
他不是想多從兒子那里借兩個錢嘛。
他不好意思說,想了一下道“你看你,如今都去學館讀書了,還老子老子的掛在嘴邊,老子才是你老子呢”
他伸手就要蓋到李逢君頭頂,李逢君往旁一躲,嘻嘻笑道“爹,你不要轉移話題,不會是你想賺個中間差價吧”
李老爹被他一眼看穿,紅著臉“咳”了一聲道“你爹我是那種人嘛,你也不想想,除了工藝費,人家總要要點封口費什么的,否則傳出去叫你舅母知道,你舅舅還不要睡大街去,畢竟整個松淮縣,也沒幾個人能豪到用銀夜壺吧”
李逢君想了一下也是。
像劉員外那樣有錢的人能有幾個,大多都是平民百姓,誰會用銀夜壺。
舅舅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正想著,李老爹搗了搗他的胳膊,“所以,你舅舅沒了法子,他知道你娘和你舅母好的跟親姐妹似的,哪敢開口跟你娘借,只能向我求救了,你知道的,你爹我一向是個窮光蛋,這些年”
他突然嘆了一聲,“唉,摳摳搜搜從牙齒縫里省下了二兩銀子的私房錢,結果卻丟了。”
李逢君皺起眉頭想了想道“也是,確實不能開口跟娘要,可我身上也沒二兩銀子吶。”
李老爹退而求其次“那你身上到底有多少銀子嘛”
“也就五百文。”
他還打算晚上交給小干柴呢。
李老爹很是失望“五百文夠個屁。”
“這樣吧。”李逢君很是大氣道,“一會兒我跟花兒要。”
“這怎么能行”李老爹反對道,“我怎么好跟花兒要錢,不行不行,太丟人了,絕不能開口跟花兒要錢,否則我這張臉還要不要了”
“爹你放心,花兒很通情達理,她一定會借的。”
李老爹堅決不同意“花兒肯借,我也不能要。”
“爹,你怎么也變得矯情起來,我的錢就是花兒的錢,你跟我借,其實就是跟花兒借,你若實在不想借,那就沒有辦法了。”
“”
“舅舅不是打的銀夜壺嘛,就讓人家從銀夜壺上刮點銀子下來付工藝費不就成了。”
李老爹連連搖頭“不成,不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舅舅那人,就是花兒說的那種強迫癥,若銀夜壺少了一塊,他必定會難受之極,總不能將夜壺熔了重新再打造一個小點”
一語未了,馮氏走了進來,唬的李老爹連忙閉上了嘴巴。
馮氏疑惑道“你們父子兩個在嘀咕什么呢”
李老爹連忙擺擺手“沒沒什么。”
馮氏覺著不對勁,又問李逢君道“天寶,你爹剛剛和你說什么”
李老爹連忙將手放在脖子上,作了一個殺雞抹脖子狀。
李逢君打馬虎眼道“真沒什么,就是爹問我府試考的怎么樣,能不能再中一個案首,我聽說村里有不少人都下了注賭,賭我中不了案首呢。”
馮氏生怕李逢君心里不快活,笑道“你管別人干么事,只要你自己盡力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