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扮自己,算是黎丹姝在魔域無趣的生活中少有的一點樂趣。運氣確實不錯的黎丹姝有了新裙子,便心情不錯地回了她自己的地盤。
寄紅珠這次的警告應該沒有作謊,黎丹姝在回去的一路上看見來往的魔修多了起來,便猜這次淵骨是真的要回來了。
石無月一統四域成為魔尊,魔域自然也不是全然消停了。四域里也仍有不少妖魔選擇反抗,淵骨作為石無月的代行者,魔域現如今的最強,在這些年里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斬殺“叛亂者”。
期間有很多次,都是完成了一項任務后,又牽連出另一項,另一項再遷出一項,所以淵骨出差,常常是一出便是年,中間能說要回來四五次,結果都沒回得來。根據黎丹姝的觀察,淵骨帶出去的人傳話說淵骨要回來是做不得數的,但若是修羅金殿里來自四域的魔修強者忽然多了起來,那淵骨一定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
和黎丹姝這種只要活著就好,完全不求上進的家伙不同。
淵骨與寄紅珠是一類人,他們一樣強大、無堅不摧,有明確的、要達成的目標,從不會允許自己無所事事揮霍時光黎丹姝站在自己的宮殿門前瞧著黑黢黢的池塘,毫不在意地浪費時間所以每次淵骨回來才會出現魔修集結的情況,因為以他的性格,必然是回家即開會,休息不存在。
黎丹姝懶洋洋地靠在塌邊。
淵骨回來對她而言是好事,他一回來,魔域所有的眼光都會集中在他的身上,那么她就算偶爾曠工了一兩天,也不會被人注意。
黎丹姝蜷在塌邊,無風無月的幽暗令她昏昏欲睡。魔域的風總是琢磨不定冷熱交替,每一個能夠在屋外睡著的機會都需得珍惜。淵骨回歸,整座修羅金殿都忙碌異常,只有黎丹姝可以繼續躺著睡覺。她一邊在心里謝謝淵骨回來給她“放假”,一邊半點不含糊地合眼淺眠,自然也就錯過了路過侍女口中交談著的驚天消息。
淵骨這次回來,確實是“大勝”。
他不僅徹底清除了東域對石無月心懷不滿的妖魔,還尋到了能夠破開魔域大門的“遺骨”。
寄紅珠從侍從手中接過那把用骨頭磨成的小刀,不敢置信地抬頭問向淵骨“這就是戰神遺骨”
剛剛從戰場回來的淵骨甚至還沒有換下戰甲。
他的長相和他令魔域膽寒的威名并不相稱。沒有面具遮擋的大魔,樣貌瞧著比起北域的強悍魔修,更像是南域那批弱小、卻以樣貌與幻術見長的蜃妖。只是與蜃妖不同的是,他雖清俊,卻眉發皆白,皮膚布滿神秘而可怖的血紅咒文,而咒文之下的軀干里,蘊藏著足以移山填海的威能。
“嗯。我試過了,的確打得開口子。”
淵骨回答寄紅珠的話時,手里還握著他的佩刀。
他將長刀擱在桌案上,飲血無數的魔刃在離開主人手掌的瞬間崩碎了桌案上的瓷器。
寄紅珠看了看他的佩刀,說了句“您沒讓塵霧吃飽嗎,脾性怎么這么大”
淵骨瞥了一眼他的刀,搖了搖頭,他掠過了這個話題又道“遺骨的事情我已經向主人稟報了,他決意派遣一人先出魔域。”
寄紅珠聞言悚然一驚。
她先想問“你回來之后直接進了修羅殿,根本沒有去魔尊所在的后山,你是如何稟報的。”后又復想到這也不是淵骨第一次這么“說”了。如果他沒有說謊,那么他就是有著其他人都不知道的,和石無月聯絡的特殊方式。
代行者。
寄紅珠再一次感覺到了她與淵骨之間的差距。
她咽下了這句廢話問題,轉而問“派出一人先出魔域,看來魔尊已有安排。是您要去嗎”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寄紅珠非常緊張。
離開魔域。
這四個字對于魔域所有的生物而言都極具誘惑力。
自從戰神骸骨封住了魔域大門,他們這些留下的部族沒有一日不想破門而出,重占上清天的。只是戰神骸骨難以突破,魔域研究千年,也不過只得到了戰神骸骨的碎片鍛造成的刀刃,或許可以撕開戰神骸骨封住的域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