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正在后園龍池邊上斗蛐蛐,身邊除了兩個小太監,還有一個小女孩。便是京兆伊張文蔚大人的小女兒,陛下對那小女動輒喝罵,蛐蛐兒輸了也怪她,可苦了張大人的千金,一直在那哭哭啼啼。”
朱溫點了點頭:“皇帝這些瑣事就不用上報了,本王想問的是,蔣玄暉在背后辱罵本王的時候,陛下怎么說?”
看來朱溫也在懷疑,張茂低聲道:“陛下頑劣的緊,有時候不免偶爾也跟著說些悖逆之言。不過小人看來陛下似乎是有口無心,心思根本不在梁王身上,陛下想的都是如何玩耍。”
這個解釋朱溫比較滿意,小皇帝確實在背后煽風點火了。不過這小昏君大概是有口無心,不過是隨口一說而已。今日朝堂上就看出來了,這小子完全就是一何不食肉糜的晉惠帝。
朱溫終于心安了,大概自己太多疑了。小昏君口無遮攔,根本什么都不懂,只知道戲耍游玩。眼下時機尚未成熟,就讓你個小昏君繼續作死吧。
“不過,”張茂又說道:“小人聽說恭將軍去伊闕縣挖銅礦去了,聽說那里發現了一個大銅礦,采之可富國。”
“挖礦?”朱溫一聽來了興趣,他正為大軍軍餉犯愁,沒想到伊闕縣竟然發現了銅礦:“恭兒又是如何得知的?”
張茂身子躬的更低:“好像是陛下告訴他的,陛下從先皇那里得知伊闕縣有銅礦。就告訴了恭將軍,還說想與恭將軍對半分。”
朱溫心中暗笑:小昏君,為了銀子竟然什么都不顧了,這種事也跟恭兒說,他這是嫌大唐國祚太命長么。
張茂皺了皺眉頭又道:“不過后來陛下又反悔了,說不想與恭將軍分礦了,還勸恭將軍也不要去挖礦。”
“哦?這又是為何?”朱溫有些奇怪。
張茂搖了搖頭:“這個小人便不知了,好像是關乎什么龍脈風水之說。為此陛下還和恭將軍吵了起來,陛下一直嚷嚷著礦不能挖,說什么梁王為大唐鞠躬盡瘁,不能對不起梁王。這事小人也不懂,據說恭將軍府里那個范先生頗懂風水玄學,梁王殿下可找此人一問。”
“對不起本王?還說了范公豹?”朱溫聽的有些糊涂,這不就是剛被自己封為左路軍軍師的范公豹么,他沉吟了一下說道:“知道了,有什么事隨時來告知本王,你下去看好皇帝,叫趙巖進來。”
張茂躬身退了出去,不多時,趙巖走了進來。
“岳父大人,”趙巖一進門便喊了一聲。
朱溫點了點頭:“賢婿,蔣玄暉這廝對本王陽奉陰違。你身為起居郎,在宮中進出,為何不及時告知本王?”
這是興師問罪了,趙巖心中一驚,慌忙道:“岳父大人,小婿職位低微,只在門下省走動,與那蔣玄暉交往甚少。那蔣玄暉狼子野心,小婿一時失察,還請岳父大人降罪。”
趙巖很聰明,本來不管他的事,他還主動認錯,這讓朱溫很是滿意:“嗯,想來此事也與你無關。這蔣玄暉被下了大理寺,樞密使一職暫缺,你看誰最合適這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