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世上如果說朱溫怕一個人,這人就是他的妻子張惠。
張惠,女中諸葛,朱溫的成功一部分原因離不開這個女人。
張惠自三年前身患重病,便一直躺在床上修養。近日天寒,張惠的病情愈發嚴重。
“咳、咳,臣妾的病日益嚴重,恐將不久于人世。大王性子粗暴,臣妾走后應多學會收斂。尤其對待部下,不可動輒斥罵責打,恐失了人心啊。”
朱溫殘暴,就連對親生兒子也是冷血無情,唯獨自己的這位妻子是既敬且重。
甚至每次出征打仗前,朱溫都會詢問一下妻子張惠的看法。而且朱溫對張惠的建議極為尊重,有時候大軍走到半路上,朱溫收到張惠的信讓他回去,他立刻會毫不猶豫的撤軍。而最后往往也都如張惠所料,出兵就是個錯誤。
張惠活著以前,朱溫行事還有所收斂。張惠去世以后,朱溫就徹底變了,變得殘暴無情,毫無人性。
聞聽此言,朱溫吃了一驚:“夫人說哪里話來,你好好養病,會慢慢好起來的。”
張惠苦笑了一下,蒼白的臉色泛起一陣病態的殷紅:“咳、咳,臣妾的病自己清楚。大王,傳言得莫龍者得天下,你去將莫龍先生叫來,臣妾有話有交代他。哦,還有那個什么范公豹,一并叫來吧。”
張惠雖然足不出戶,可外面發生的事她都了如指掌。
“快快,快去請莫龍先生!”朱溫慌忙吩咐手下。
“莫龍兄,梁王夫人找咱們去干什么?”路上范公豹忍不住問道。
朱溫這位夫人之能,莫龍也是聽說過,他搖了搖頭:“不知道、”
“不知道?”范公豹有些詫異:“你不是天下第一才子么,還有你不知道的事?”
這話問的,莫龍微微一笑,手中羽毛扇搖了搖:“公豹兄,若不是你我多年故交,我可要罵你了。我莫龍又不是神仙,怎知梁王夫人召見所為何事。”
范公豹“哈”的一聲:“莫龍兄居然也會罵人,我倒是想見識見識。”
二人說說笑笑間,已來到梁王府。比起這豪華氣派的梁王府,李柷的皇宮就是寒窯。
朱溫逼昭宗從長安遷都洛陽,將長安城宮殿廟宇拆卸一空。拆下來的宮殿巨木順河而下運到洛陽,而從長安運來的木材朱溫并沒有用在修建皇宮上,而是留給自己建造梁王府。
論奢華程度,這梁王府在整個洛陽無出其右。莫龍也范公豹都是老熟客了,但后院朱溫內眷府邸并沒有去過。管事知道莫龍的身份,恭恭敬敬的領著二人來到了張惠的偏殿。
此時的張惠已經在仆從的攙扶下坐了下來,莫龍和范公豹慌忙行禮:“臣莫龍、范公豹,見過夫人。”
張惠咳嗽了幾聲,輕輕的道:“久聞莫龍先生大名,今日一見甚是榮幸,就恕妾身不能起身還禮了。”
名滿天下的莫龍先生,張惠并沒有過分的表現出熱情,也沒有顯出冷淡。而是客客氣氣的說了一些場面上的客套話,終究是梁王夫人,舉手投足間自有一股華貴的氣勢。
張惠與朱溫是同鄉,出身富裕,其父張蕤曾是宋州刺史。朱溫微時聞張惠有姿色,心生愛慕,有麗華之嘆。唐中和二年,朱溫取同州,與張惠相遇,遂結為連理。張惠于文德元年生朱溫第三子友貞。朱溫歸唐,張惠以夫貴封魏國夫人。
莫龍慌忙回禮:“夫人謬贊,莫龍愧不敢當。久聞夫人乃女中龍鳳,乃是少有的女中豪杰,莫龍一向仰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