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友能騎在馬上,看了還在用兩條腿前行的朱友珪他們一眼,心中得意洋洋。
朱友珪他們暗罵自己糊涂,怎么早沒想到這招。可眼下被這小子占了先機,若此時再依樣葫蘆假裝哭倒暈厥,一看就是作假了。
再者這小子眼淚哪兒來的,說哭就哭,若不是朱友珪他們早就知道朱友能是個什么東西,差點就相信他哭暈是真的了。
殊不知朱友能最大的本事就是哭,自小他就混賬,每次被廣王責罵的時候,還沒等挨打就開始嚎哭。
每當此時廣王朱全昱便會嘆口氣,扔掉了手中棍棒。自此朱友能便學會了這一招,自己無論犯下多大的錯,只要一哭,眼淚一下來,自己老爹就會放過自己。
而朱溫則覺得這個侄子能當眾流淚大哭,自不會是作假,這敗家子雖然不學無術,卻比自己幾個不成器的兒子強一百倍。要是能夠再穩重一些,倒是自己繼承人的最佳人選。
眾人一路向伊闕縣進發,朱友珪等是累的叫苦連天,終于這幾個人走不動了,賴在地上氣喘吁吁。
朱友珪躺在地上:“阿耶,兒子實在走不動了,讓我們歇會兒。”
阿耶,唐代對父親的一種稱呼。
五子朱友璋與六子朱友雍摟在一起:“阿耶,不行了走不動了。”
就連張惠的親生兒子朱友貞都扶在棺槨上:“阿娘已經死了,讓他們拉去埋了吧。咱們送了這么遠,也算是盡孝了。”
朱友孜等人紛紛點頭表示同意,朱友珪嘆了口氣:“就是就是,這人都死了,阿耶也算熬出頭了。平日見到大阿娘就跟耗子見了貓兒一般,而今阿耶年富力強,該多納些姬妾才是正經。”
朱友珪這么說是想讓他娘入梁王府,朱友珪親娘是個軍妓,朱溫打仗時曾找這個軍妓風流,后來這軍妓懷孕。
朱溫懼怕老婆張惠,一直沒敢將這名軍妓接回梁王府。如今張惠薨天,正是自己老娘入府的大好機會。
難怪歷史上朱溫大罵自己幾個兒子連豬狗都不如,看來還真是如此。
朱溫氣的火冒三丈,他從旁邊將領手上搶過一根鞭子,沖到跟前對著幾個逆子一通亂抽:“你們這幾個不成器的東西,氣死我也!今日你們誰要是再喊苦累,我就讓你們去跟你們阿娘陪葬!”
朱友珪被抽的哇哇大叫:“阿耶,沒了大阿娘,天底下美人兒盡入己手,做人是何等快活。阿耶三思啊!”
朱溫鞭子一停,不由得心中一動:是啊,自己原本懼怕夫人,現在倒真是可以為所欲為。只是這逆子當這么多人說這話,還是該打,說著鞭子又狠狠的抽了起來。
朱溫幾個兒子連滾帶爬,期期艾艾的跟著送葬隊伍好不容易到了伊闕縣。
伊闕縣令南霸天早已得到信息,領著衙役遠遠到縣城外。這南霸天為拍梁王馬屁,披麻戴孝跪在路邊哀嚎迎接。
朱溫沒心情和這縣令糾纏,一腳將南霸天踢入草叢。眾人徑直來到陵寢墓前,擇時下葬。
眼看著自己夫人棺槨推入墓葬,今后便是天人兩隔。朱溫拔出佩劍砍殺侍從小兒數人,一同抬入陵寢殉葬。眾人見梁王如此殘暴,無不栗栗危懼。
葛從周跟著發喪隊伍一同來到伊闕縣,他與潘大愣分前后走的。按理說潘大愣早應該追上到了這里,怎么葛從周找了半天不見潘大愣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