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吸食時間最長的朗格。
他是覺羅氏宗親,今年三十,家中第二子。
以往雖然沒什么主見,但對父母足夠孝順,對妻兒也很是照顧。他在京城內混了一個侍衛差事,平平淡淡活到二十九歲。
朗格是莫圭在京城的第一個買家,最開始就是想試一試所謂的神仙感覺。
沒想到一開始就聽不下來。一年而已,積攢的錢財都給買了毒,正與妻子吵架索要存款就被緝毒隊給管控了。
短短五天,他就像是換了一個人格,再也不是從前木訥老實的模樣。
“給我一口娘,給兒子一口就夠了您行行好吧。啊啊,我難受啊,為什么不給我一口”
凄厲的尖叫聲在屋內盤旋不去。
隔著窗戶看到床板上的青年人被五花大綁,他形如惡鬼般掙扎著,側頭對著窗口方向大叫。
”放我出去你們兩個老不死的東西給我等著,你們這是要我活活痛死啊看我出去不打死你們”
說著說著,他又哭了起來。
“小寶呢我平時對他那么好,要什么買什么,這時候連可憐阿瑪吸一口牙鳥片都不行嗎這種兒子就給在生出來時給掐死。”
朗格叫嚷半天,似得不到任何回應,就死死瞪向窗子。
他的身體幾乎不能動彈,而僅剩手指抓撓著床板,發出了尖利刺耳的聲響。
細細一看,十根手指的指甲因過度用力抓撓而裂開了。
舊傷口的血痂與新傷口的血液混在一起。都說十指連心般疼,但朗格毫不在意了。
他披頭散發,拼命地抓撓床板發泄著。
配上惱怒的眼神,每一次指甲發出刺啦聲,像極了是在狠狠捅人一刀,只因不給他牙鳥片。
窗外,一隊人都面色沉重。
從屋內飄出的騷臭味,混合著尿味與汗味。沒人說為什么不善待病患,朗格這種情況遠非一般普通病患。
朗格的父母一下子蒼老了,背脊佝僂,都是沒能忍住哭了一場。
他們怎么也沒想到平時不惹是生非的二兒子,居然會變成這般惡鬼模樣。
如果知道這種可怕后果,必是會嚴加看管,怎么都不讓他碰牙鳥片。
五天而已,朗格吸不到牙鳥片,已經變得六親不認了。何止是怒罵,要不是把人捆起來就是暴打爹娘妻兒。
“正如諸位所見,牙鳥片的危害之大必須盡可能地讓所有人都知道”
武拂衣看向同行者。今天叫來康熙、允字輩與弘字輩的所有皇親,還有在京城的內閣大學士們一起來親眼見識毒品危害。
將朗格與另三個吸食者的慘狀與可怕變化擺在眾人面前。
在戒毒處內近距離的所見所聞,仿佛人們直接置身人間煉獄,不能更直觀地感覺到吸食牙鳥片的可怕。
康熙再也沒有說家丑不可外揚。弘晳之死猶如上天示警,如不聽聞必遭其殃。
他很快做了決定,“確實要昭告天下牙鳥片之毒,從京城開始,力求人人都認識到此毒之惡遠遠勝過i霜。
找塊地搞個禁毒教育館,完完整整這個案件的來龍去脈公示出來。另外,把莫圭及其同黨給關進去,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類似朗格這一批吸食者,事前多是不知牙鳥片此物的可怕性,就是沖著享受去了。
盡管今天權貴們親眼圍觀了四人慘狀,但還是不合適面向大眾。那樣一來,四人戒了毒也徹底沒了恢復尊嚴的機會,重新開始生活的機會。
對于販賣牙鳥片者卻不必給第二次做人機會,必是先游街示眾,不論身份貴賤全都處以死刑。
在他們被處死前,要榨干其最后的利用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