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先消消氣,二皇子哪里會不孝啊,他回來的第二天就進宮來了,只是當時您在午睡,他在門外等了您一個多時辰,最后還是奴才對他說,您身體不好,又因天氣悶熱,嗜睡了些,所以二皇子才又到貴妃娘娘的宮里小坐了一會才出宮的”
皇帝邊享受著福祿的安撫,邊聽著他的話語,勾起一絲了然的冷笑“他進宮哪里是來看朕的,看貴妃才是真的,想必這幾天他正趁著朕身體不適,在宮外忙著籠絡大臣呢吧”
“這奴才可沒聽說”福祿的老眼轉了轉,小聲嘟囔了一句“陛下,已經子時半刻了,奴才這就伺候您早些歇了吧”
長嘆一聲,皇帝揉了揉太陽穴,又看了看桌案上的折子“不妨,朕的時日不多了,太子那邊還沒有任何消息,一旦朕歸天,這儲君人選還沒有著落,實在是讓朕心下難安啊”
福祿一邊聽著皇帝的話語,一邊走到窗前的燭臺邊,拿出一個火折子又點了兩根蠟燭,輕輕插到梨花古燈上,隨后趕緊回到御桌旁,心事重重的說到。
“陛下,半個月前,您修書給淳于國的皇帝,要集結重兵聯手淳于共同攻打百里國的事情,淳于兗終究是沒有任何的回復”
皇帝一聽這話,不由的又皺起了眉,心中的絞痛又頻頻來臨“哼,淳于國那二十萬水軍不聲不響的就被百里攸瀾給收繳了,他的胞弟淳于鏊也被人家俘虜了,他哪里還能另外找出一位比淳于鏊更智謀的統帥”
“聽說為了這次攻打,淳于兗還修書給南宗門的宗主,請求派高手支援,結果呢,南宗門就派了十幾個弟子前去,也不是一同被百里攸瀾給收了”
見到皇帝又提起了宣筆,福祿一邊立著耳朵聽著,一邊趕緊拿起松丸香墨又磨了起來。
“真沒想到,百里國的這位太皇還真是厲害,如果早知道她是擁有宗師修為的靈者,太子殿下也不會貿然帶著三十萬精銳前去攻打了,不僅大軍一夜之間不見了,就連自己也不知所蹤。”
“啪嗒”將手中的宣筆扔到了一旁,濃郁的墨汁被這股力道迸射的到處都是,將剛剛展開的折子也染上了幾點黑色,皇帝看也沒看,立刻板起了老臉。
“福祿,你這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太子再有錯,他也是公西國未來的儲君,什么時候輪到你這個奴才置喙了”
見到皇帝發怒了,福祿立刻心慌的跪在了地上,咚咚咚連續磕了三個響頭,隨后把心一橫大聲說到。
“陛下,奴才知道宦官不許干政,但是奴才還是有一句話要說。”
將眉頭皺成一個“川”字,皇帝心知這奴才要說的肯定是跟立嗣有關,但是現在滿宮上下誰都知道太子兇多吉少,自己的四個皇兒也在明里暗里的結交大臣,私營盤錯,如果再不立儲,一旦自己歸天,這公西國肯定是要大亂,皇子們不僅會兄弟相爭,更是會骨肉相殘。
望了望桌案上的茶杯,顫抖著雙手將它端了起來,皇帝大大的喝了一口隨即冷聲說到。
“福祿,你要說的話,是你自己要說,還是有人要你說”
“咚咚咚”又是連續磕了三個響頭,福祿額頭上的冷汗立刻冒了出來,心下有千般的慌亂,明知道這話不該說,但是又不能不說。
“陛下,奴才知道這話不該奴才說,但是奴才心疼您,即使您會厭棄了奴才,等奴才說完后,您將奴才殺了,奴才也不后悔”
皇帝一聽這話,心下不由的有一絲不高興,但是轉念一想,福祿雖然貼身跟隨在自己身邊,但是其徒子徒孫也算滿貫后宮,家長里短,小道消息時常不斷,不妨先聽一聽。
將茶杯輕輕放下,皇帝將沉重的身子靠在椅背上,沖著福祿點了點頭“既然你是心疼朕,那你不妨說來聽聽”
聽到皇帝答應了,福祿也心知這條老命算是保住了,趕忙將手里的拂塵系到腰帶子上,小心翼翼的回稟。
“陛下,太子殿下不知所蹤已經有半個多月了,雖說從百里國傳來的消息,太子殿下被百里攸瀾幽禁了,但是奴才以為,殿下肯定是兇多吉少了”
說到這里福祿悄悄的看了一眼桌案后的皇帝,見其靠在椅背上閉上了雙眼,似乎是在聽著自己的話,而且眉眼間也沒有任何的厲色,不由的膽子大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