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唇勾著的笑抹去,黑眸低垂“是,又怎么了。”
“”
他語氣松散而無謂。
如果兩軍對壘,那這人得是多沒有戰意或士氣,就像隨隨便便一柄毫無章法又鈍得將朽的木劍刺來。
然后噗嗤輕聲。
宋晚梔鼓起的最后一點力氣也漏掉了。
她忽然想起了她送他的糖,不知道是不是也同樣下場。
也或許更慘些,躺在某個角落的垃圾桶里,安靜地在這個盛夏的結尾里悄悄融化掉了。
“謝謝,”女孩蒼白地笑了下,“還給你。”
外套和牛奶盒一起推進江肆懷里。
這是女孩第一次朝他這么明顯地笑。
涼冰冰的,毫無溫度。
“”
長睫闔下,江肆眉眼半壓,沒表情地把要走過他身旁的女孩一把攥了回來。
直接拉到廊柱后的角落,抵上墻壁。
死寂數秒。
江肆慢慢彎腰,眸子漆黑冷淡,薄唇卻牽起個放肆的笑“小朋友,你看學長像狗嗎被你遛來遛去地玩”
宋晚梔安靜望他的眼眸輕輕顫了下。
她討厭自己不爭氣,所以在這種時候、在她自己心底最后一點堅持都被他扎透了漏空了滿心涼透的雨的時候,她竟然還會因為他形容他自己的用詞而覺得難受。
原來暗戀不止未戰先敗,也是未敗先降。
輸到黃河邊上見棺落淚,還是學不會死心。
“江肆,”宋晚梔念他名字聲音很輕,“她一定很努力很勇敢,克服了很多膽怯和畏懼,在心底排練了一千一萬遍才終于走到你面前的。”
江肆眼底墨色的火苗一跳,聲音啞下來“所以呢。”
“你可以拒絕,但你不該這樣。”
江肆舌尖克制地抵過上顎,他啞出聲冷淡的笑“我為什么不該她們可以隨意告白,沒人問過我想不想聽、是否被打擾,而我還要深思熟慮顧及每一個來打擾我的人怎么想”
宋晚梔眼瞳黯下“對不起,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江肆抑著惱火,氣極反笑,“你憑什么道歉”
“因為我也喜歡一個人,”宋晚梔低著聲,也低頭看著,鞋邊被濕透的空氣壓得難以喘息的螞蟻僵澀地爬過,“所以對不起,我不知道我的喜歡原來對他是一種打擾。”
“”
江肆扣在女孩頭頂石磚面上的手指攥緊,血管從冷白的指背上慢慢綻起。
“行,牛奶你喝了,”江肆深吸氣退開一步,他把外套和牛奶盒塞回她懷里,眼眸沉冷地笑,“我現在就去給她當男朋友,這樣你滿意了”
“江肆”
宋晚梔臉色刷白,仰臉。
她幾乎被他氣哭了,澀白的眼尾沁著紅,眼淚打轉地瞪著他。
“”
江肆恣意妄為了二十年,第一次叫一個小姑娘要哭不哭的模樣拿捏得麻了爪。
雨霧里僵了數秒。
江肆心底那點火氣被宋晚梔眼底打轉的眼淚澆得一點不剩。
“我錯了,”江肆抬手想碰她一下又忍住了,他皺著眉頹敗地低下聲,“別哭啊宋梔子,我還沒怎么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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