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句話說,她和江肆的助教桌就只隔著一個轉身的距離了。
于是,本就頻繁報到的江肆,從這個月開始更是每節自習都會出現在六班的教室里。
宋晚梔沉默著,抬手,慢吞吞地把書立和書往課桌中間挪了挪,成功攔住了靠在墻邊的江某人望回來的放肆視線。
剛攔住一秒。
沉重的書架又被江肆單手抵開了幾公分的距離。
漆黑的縈著笑意的眸子又勾住了她的眼睛“這個周六是大休吧,有安排了么。”
宋晚梔微微警覺“你問這個做什么。”
“總不會是約會邀請,”江肆抬手撐到她的課桌后沿,肆無忌憚地托著臉朝她笑,“一對一輔導,怎么樣”
宋晚梔臉頰一熱“不怎么樣。”
“別啊,課我已經備好了,送上門給白嫖免費的教學,”在梔子同桌憋笑的眼神里,江肆轉得險急又淡定,“為什么不要。”
宋晚梔沒聽出那個吞了一半的字音“周六,有事。”
江肆輕瞇起眼,威脅“說謊的小朋友長不高。”
“是真的,”宋晚梔無奈,“學校里組織各班周末減負活動,活動內容是看電影,我們班就安排在周六。”
“那我們班為什么沒收到通知”
宋晚梔嘆氣“可能因為你高三了吧。”
“嘖,”江肆直回身去,“這是歧視。”
“”
那一整周江肆都沒再提這件事,宋晚梔就以為他放棄了。
周六上午,也是電影活動當天。
高一的一班到十班都安排在同一時間場的不同放映廳里,各班提前在校門口集合,列隊帶向最近的電影院距離學校一公里多些。
“晚梔,你什么東西都沒帶嗎”同桌有點驚訝。
“嗯”宋晚梔遲疑地提了提手里的保溫杯,“我帶了水”“不是呀,就零食什么的,好不容易有這樣的機會哎,到了電影院那邊老師們肯定不會放我們過去買爆米花的。”
“嗯,沒關系的,我不吃零食。”
“什么零食都不吃嗎”
“嗯。”
“額那好吧。”
同桌女生訕訕地退了回去,和后排的同學聊起來了。宋晚梔習以為常,繼續跟著前一個班級的方陣往前走去。
她的學生時代里一直是這樣的。沒什么朋友,不喜歡說話,和同齡人沒有共通的興趣愛好或特點,日常就是學習學習和學習,大約就是同學們心目中最枯燥的“書呆子”形象。
老師們倒是很喜歡她。
不過那些喜歡與否,對她來說也不重要。
除了
宋晚梔抬眸,微微一怔,回頭向身旁走過的樹后看去。
并沒有人。方才她的余光里仿佛瞥見了一道熟悉的少年身影,但似乎又只是因為想起了那個人而產生的錯覺。
也對,江肆怎么會在這里呢。
一定是最近看到他太多太多次,所以都要形成習慣性記憶了。
這可不是什么好事。
宋晚梔在心底不知道第多少遍告誡過自己,這才收拾起因為想到某人而變得有點凌亂的心情。學生方隊朝著已經出現在視野中的電影院走過去。
電影院的幾個放映廳大小不同,其中四到七班分到了最大的巨幕廳,能容納三百人左右。
學生一多,難免不好控制。尤其剛從放映廳兩個后門進場的時候,整個影廳內都能聽見嘈雜興奮的討論和老師以及班委們維持紀律的聲音。
“陡坡臺階不許推搡,注意腳下”
“按順序進,不準隨便坐”
“你,就站過道的那個,哪個班的,趕緊坐下”
“”
巨幕廳內是階梯坡度式的座位設計,即便是后排也不需要擔心被遮擋屏幕,于是座位安排就按照班級,四班五班居前,六班七班居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