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些魔鴉也是學聰明了,許多黑芒竟是朝著黑羽鷹眼睛等沒有黑羽防護的要害部位而去。
面對這鋪天蓋地的黑芒攻擊,黑羽鷹也難免顧此失彼。
其中的一道黑芒便是擊打在了黑羽鷹的眼瞳之上,在這一擊下,其眼角部位已經有鮮血在不斷淌出,很是醒目。
禽性本兇,即使是已經被收服為妖寵,也改變不了黑羽鷹血脈之中的本性。
這一下負傷,再加上身軀之上逐漸累計的傷勢,兩者相加竟是激起了它的兇性。
黑羽鷹抬頭發出一聲高亢的禽鳴,滲血的鷹眸中透露著幾絲瘋狂之意,雙翅一展,卷起一陣狂風,身形便是撲向了猴面魔鴉群中。
地面之上,同樣是集聚著數量極多,品種各異的魔獸。
這些魔獸眼中都是充斥著嗜血和瘋狂。
蔡恒的另一只妖寵暴力猿,持著根黑鐵棒,像是武藝超群的體修一般,在魔獸群中左突又突。
鐵棒力大無窮,所過之處一片血雨腥風。
砰
暴力猿揮舞鐵棒敲擊在一只魔狼的腦袋之上,魔狼瞬間便是顱骨爆裂,腦漿和血液迸射而出,白紅交織,場面令人作嘔。
暴力猿雖說兇勢滔天,可其身上卻早已是遍布傷痕,情況不容樂觀。
“爺爺,這些兇獸的數量越來越多了”蔡興朝攙扶著臉色蒼白,嘴角正不斷滲出血跡的蔡恒驚慌道。
師幼菱操控著一塊香帕法器,警惕的望著周圍,生怕哪里又猝不及防地跳出一只魔獸。
蔡恒剛剛就是不慎之下,被一只精于隱匿的魔獸偷襲才受的重傷。
獸修大部分的戰力都來源于精心培養的獸寵,所以相對應的自身戰力就顯得有些匱乏。
蔡恒看著正在魔獸群中苦苦鏖戰的兩只妖寵,心中有些無力。
此時的蔡府就像一只小船,而這些魔獸就如浪潮一般一次又一次沖擊著這艘小舟,隨時都有可能將小舟掀翻。
府里收容的眾多凡人,也是看出此時情況的不妙,臉上皆是充斥著絕望之色,更有人壓抑不住心中的恐懼直接崩潰大哭。
“守不住了,咳咳”蔡恒剛說了兩句話,便是忍不住捂嘴輕咳了兩聲,放下手時,手掌之中竟是出現一片猩紅的血跡。
蔡興朝眼眶通紅,咬著牙道“爺爺,為什么他們可以這般鐵石心腸,那般懦弱,同胞同族在遭屠戮,他們卻能冷漠地袖手旁觀”
蔡恒作為鎮撫司執事,在府中本是也有供養諸多修士仆人,合起來也算是一股不小的戰力。
只是當蔡恒選擇收容眾多凡人,從而引來大批魔獸圍府之時,府中修士便是有人開始悄然潛逃。
發覺這般情況的蔡恒,并沒有強留這些修士,而是讓他們自由選擇去留。
誰能想到最后竟是只有寥寥無幾的三四個修士選擇留在府中。
以爺爺的一人戰力,便已經可以獨擋這些魔獸如此之久,如果大家都肯留下,齊心協力,或許就有可能攔下這些魔獸吧。
想到于此,蔡興朝不自覺地捏緊了拳頭。
蔡恒像是感受到了蔡興朝的不忿,拍了拍他的手,輕聲安撫道“興朝,站在歷史的洪流之中,有人愿意挺身而出,有人看著巨浪滔天心生憂懼。
沒必要嘲笑熱血之人愚蠢,也沒必要痛斥懼怕逃跑的人懦弱,歸根結底我們都只是洪流里的水滴而已。”
“只是”已經快走到生命盡頭的蔡恒目光飄忽,像是想到了什么,最終輕嘆了一口氣,“當整座城市都被淹沒之時,他們還能往哪里逃。”
蔡恒并不知道修羅化血陣的存在,也不知道他庇護凡人的行為是在拖延血河成型的時間,是真真正正能拯救這座城市的正確選擇。
他只知道,當洪水涌來,若是所有人都選擇逃亡,無人挺身而出筑堤,那遲早會有一天,天下將再無可容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