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的天空云層低矮,像是有一場暴風雨正在醞釀。
斗獸場內,牧昀傷痕累累,眼前的敵人一個接著一個倒下,而他也到了力竭的時候,他撐著身后的石壁,身上鮮血滴落,在腳下匯聚成水洼。
高臺上,眾人看了一場廝殺的好戲,此刻正在興奮中。
“精彩精彩,沒想到玄虎一族沒落至此還有這種好苗子。”
“可惜戰斗結束的太快了,要是再有幾個對手就好了。”
仙門的人口無遮攔,一個個沉寂在凌虐生靈的快感中,甚至還不忘給燕南歸敬酒。
燕南歸端著酒杯,看了一眼沈御雪,道“要對手有何難”
高臺上的聲音瞬間消失了,眾人還以為燕南歸是要沈御雪和牧昀打。墨澤不贊成地皺眉,正欲開口,燕南歸起身踏出一步。
一步落下,他人就到了賽臺上,全場嘩然。
牧昀強打起精神看著燕南歸,不明白這個人為什么要走上這個賽臺。
鳥籠里,沈御雪也睜開眼,他是燕南歸的賭注,這讓牧昀動起手來完全不顧自己的安危。和那些修為被廢除一部分的對手不同,燕南歸動動手指就能壓倒牧昀。
現場的氣氛變得古怪,牧昀知道自己在劫難逃。他已經是強弩之末,求生的欲望也不強,但那僅有的自尊心不允許他毫無抵抗地投降。
他燃燒妖丹強撐著站起來,率先發起攻擊。虎族注重力量的剛猛,牧昀也不例外,只是在此刻這種情況下施展出來的招數對于燕南歸而言太慢太慢,燕南歸沒有戲弄的心思,他出手就是殺招。
沈御雪不再打坐,他的目光鎖定眼前的戰場。
他教過燕南歸劍法,刀法,也教過他更適合羽族的心法。他是最有可能返祖的羽族,只要道心足夠堅定,激活自身的血脈后,力量可以突破青鸞的限制,無限接近朱雀。
看著牧昀毫無反抗之力,沈御雪再度見識到燕南歸天賦的可能性,可惜
賽臺上,燕南歸抓起牧昀的脖子將他提起來,巨大的力量致使牧昀眼前發黑,面色青紫。燕南歸瞬移到賽臺的邊緣,這里狂風低吼,河水湍急,水妖興奮地抬頭仰望,對著上空的獵物垂涎三尺。
意識到燕南歸要做什么,沈御雪坐不住了,厲聲道“燕南歸,你已經贏了,你還想做什么”
燕南歸抬頭,冷酷道“我聽說玄虎一族不識水性,今天想見識見識。”
溟河的水只有水妖能夠生存,別說牧昀現在奄奄一息,他就是完好無損掉下去,不死也得脫層皮。
牧昀艱難地想要看向沈御雪,和他道個別。可是燕南歸不給他這個機會,在身后那群看客的歡呼聲中松開手。
牧昀筆直地朝著水中墜落,噗通一聲,水花四濺,四周的水妖聞到腥味,迫不及待的撲上來撕扯牧昀的肉身。
看臺上,眾人伸長了脖子,興奮地欣賞著眼前這一幕。
燕南歸瞇了瞇眼,正高興解決了一個覬覦沈御雪的小蝦米,就聽見身后爆發出刺耳的聲音,嘭地一下,好像有什么東西被踹開。
眾人不約而同地抬頭,荊棘藤蔓上,沈御雪破開鳥籠的陣法,在眾人錯愕的神色中一躍而下。他的身影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準確地落入湖中。
看戲的人愣住了,燕南歸朝前撲去,可是卻什么也沒抓到。沈御雪一入水就消失的無影無蹤,那些在啃食牧昀的水妖像是發現了什么,發出一聲尖叫,瘋狂地朝著四周逃命。
沒有水妖的依托,牧昀的身體被湍急的河流沖刷著,不斷地朝著更遠更深的水中沉下去。
燕南歸心里一緊,怒道“沈御雪,你給我出來”
溟河吞沒了燕南歸的聲音,水面很快風平浪靜,好像什么都沒有發生。看臺上的人都趕過來了,墨澤依舊木著一張臉,但眼神里藏著焦灼之色。
“讓水妖找,務必把人帶回來。”墨澤穩住燕南歸,嘗試和水妖溝通。水妖比較獨立,對妖族的忠誠度很一般,但只要王發號,它們還是會聽從。
可這次不同,那些水妖拼命地往岸邊跑,仿佛水里來了天敵,根本就不肯去找人。
慌亂間,有仙門道人看到河面一閃而過的藍色幽影,愕然道“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