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鼎鼎心底惶惶,面上卻裝出不以為意的樣子,穩住聲音“什么不同”
裴名站起身來,不疾不徐的走到她身側,抬手捏住她的下頜,左右打量著。
他的視線像是紅外線掃描儀,驚得宋鼎鼎身體微僵,垂在兩側的手臂顫了顫,整個人像是一把被繃緊弦的弓箭。
她不敢說話,也不敢亂動,心里莫名生出一種隨時都會被他看透的焦灼感。
過了片刻,裴名緩緩松開手,漫不經心道“你變了不少。”
宋鼎鼎呼吸一窒,面上擠出的笑容略顯勉強“是是嗎”
見他不語,她鼓起勇氣,嗓音輕顫著道“我今日換了妝容,若裴小姐不喜歡,我這就去換回來”
“喜歡。”
裴名打斷她,抬眸看向她的眼睛,聲線清越平淡“阿鼎變成什么樣,我都喜歡。”
大腦自動刪減排序了他的話,留下主語謂語賓語,耳邊余存的回音只剩下我喜歡阿鼎五個字。
宋鼎鼎聽著他輕描淡寫的聲音,不知為何,心跳卻是緊如密雨般的躍動起來。
她眼前微微空白,滿腦子只有一個想法,快跑,快跑再不跑她就要彎了
然而,沒等她跑出院子,顧朝雨便兜著上百塊鵝卵石,邁著矯健的步伐堵住了她“這些夠不夠”
宋鼎鼎看著眼前成堆的鵝卵石,嘴角抽了抽“你把花園健步道上的鵝卵石摳下來了”
顧朝雨點頭“對啊,反正放著也是放著。”
說話間,黎畫和宋芝芝也抱著一堆鵝卵石走了進來。
“你找石頭到底要做什么”宋芝芝抹了一把頸間的薄汗,臉頰被正午的陽光刺得通紅,她忍不住抱怨道“拿著雞毛當令箭,奴役我們倒是挺痛快,難道你還能將石頭變成金子不成”
她毫不掩飾話中的譏諷,旁人都管面前這男扮女裝的廚子叫神算子,依她所見,什么狗屁神算子,不過是運氣好罷了。
宋鼎鼎自然聽出了宋芝芝不服氣,她走上前去,彎腰拾起一塊鵝卵石,放在指尖把玩一陣“若我能將石頭變成金子呢”
“開什么玩笑”宋芝芝翻了個白眼,似乎有些無語“點金術早已失傳,若你能將這些石頭都變成金子,往后我便管你叫爹。”
一聽這話,宋鼎鼎連忙擺手“別,可別。我消受不起。”
說起來,原主和宋芝芝之間,還有一層親戚關系。
十幾年前,宋芝芝她娘李夫人嫁給了醫修大族宋家分支的庶子,庶子體弱,成親沒多久便撒手人寰,留下她們娘倆孤零零在宋家飽受欺凌。
為了活命,李夫人只得帶著宋芝芝離開了宋家,她一個身無分文的美貌女子,便是靠著改嫁才養活了宋芝芝。
也不知是李夫人克夫,還是宋芝芝克父,李夫人改嫁一個,宋芝芝改嘴喊爹便死一個。
算起來加上大長老,宋芝芝已經喊死了八、九個繼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