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鼎鼎甚至忘記了,明明那么多疑點擺放在眼前,她怎么就相信了裴名跟無臧道君是兩個不相干的人。
她抬起頭,眼中顯露出一絲迷茫,像是想要確定什么似的“你是無臧道君”
他輕笑一聲“鼎鼎,我亦是裴名。”
宋鼎鼎臉色微僵。
他管她叫什么
鼎鼎是宋鼎鼎的鼎鼎,還是阿鼎的鼎鼎
許是一時間遭受的沖擊太大,宋鼎鼎已經有些麻木了。
她想不通裴名為什么要男扮女裝,更不明白裴名為什么在她馬上要離開的時候,突然攤牌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宋鼎鼎垂下的睫毛顫了顫“你要殺我嗎”
若裴名就是無臧道君,那他幾年前便以女裝潛伏進了天門宗,更是早已經知道了原主的身份。
他生性冷淡,當初她假死后,他卻能允許她以阿鼎的身份靠近身側,再加上他方才喚出的那聲鼎鼎。
顯而易見,他怕是早就清楚她的身份。
他滅了原主滿門,將宋家置于萬劫不復之地,卻唯獨放過了原主。
她想不通。
裴名眸光微怔,似乎不明白她為什么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來。
他會殺她嗎
他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也沒有必要去想。
愛,像是龐大又美麗的水怪,用觸角將他纏繞,一點點拖進海底深處,哪怕此刻就要溺死在海里,他也甘之若飴。
但這一切,都只是情蠱給他帶來的假象。
待他解開情蠱的那一刻,他又會變回原本的模樣,無情無欲,不染世俗。
她想要的答案并不重要,至少此刻,他愿意為她摘星摘月,付出一切。
裴名笑著對她搖頭。
宋鼎鼎揉了揉眼睛“那你出去吧,我想安靜一會。”
她的腦子很亂,她不知道該怎么樣面對他,腦子像是生出了海草一般,纏的她快要窒息,根本無法正常思考。
裴名沒有離開,他從儲物戒中,取出了慈悲。
慈悲如此鋒利,即便劍刃上泛著斑駁的血銹,也能輕易劃開嬌嫩的皮膚。
他指尖把玩著慈悲,狀似不經意的問道“鼎鼎,你還記得它么”
宋鼎鼎當然記得。
她點點頭,正要說些什么,眼前倏忽一紅,卻是裴名用慈悲劃開了手腕上的脈絡。
鮮血斜斜迸濺到她眼眸上,她的瞳孔猛地收縮著,唇瓣輕蠕了兩下,本能地伸出手去按壓住崩血的手腕“你瘋了”
她近乎尖叫的聲音,刺得耳朵生疼。
宋鼎鼎撕開衣袖上的布料,拿起來綁住他不斷溢血的手臂,她的動作如此慌亂,手指抖如糠篩,哆嗦的不成樣子。
裴名輕嘆了一聲,伸手摟住了她“鼎鼎,你看,你還是在意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