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捂住發燙的臉頰,心臟突突的跳著。
如果能解開情蠱,裴名自然不會再執著與她。
不管是解除契約放她離開,又或者是直接動手殺了她,都比她這樣煎熬著,被拴在他身邊來的痛快。
系統當初給了她一個月的時間,讓她處理好自己的事情,如今不知不覺之中,便已經過去了小半個月,她剩下的時間已是不多了。
倘若錯過系統跟她約定好的時間,她就再也回不去她的世界,要被永遠困在這里,直到她死。
宋鼎鼎心里清楚,解開情蠱,這是目前能掙脫裴名束縛的最好方式。
可她怎么也沒想到,這情蠱的解藥會是她自己。
她做著深呼吸,努力平復著自己的心情,待呼吸漸漸平穩,情緒也跟著平靜了下來。
宋鼎鼎在意貞潔,卻也沒有那般在意。
相比起一輩子困在這里,又或者被抹除記憶,囚在他身邊,猶如傀儡一般過完后半生,與他歡好便顯得微不足道起來。
她只是,難以邁過心中的那道坎。
“弟妹”
頭頂倏忽傳來的聲音,將宋鼎鼎喚回神來,她循著聲源找去,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梧桐樹上的瘦高男子。
他身著水墨色的緞袍,修長的雙腿耷拉在空中輕輕搖蕩,鴉青長發慵懶披散在身后,蒼白無血色的臉上帶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宋鼎鼎扯了扯嘴角“你還活著。”
她便說,既然已經殺了裴淵,拿回了心臟,怎么裴名還要換血。
原來,裴名還沒有動手。
“弟妹,你這話怎講”裴淵笑了起來,眼睛微微彎起“我自然還活著,你們的昏禮,我還未曾參加。”
聽他一口一個弟妹叫著,宋鼎鼎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我叫宋鼎鼎,你叫我的名字便是了。”
裴淵雖然點頭,卻并未改口“弟妹看起來有心事”
她不想與他多說,敷衍的搖搖頭,便想轉過身離開這里。
那樹杈上隱約傳來鐵鏈碰撞的聲響,宋鼎鼎腳步一頓,回過頭重新看向他。
這次打量的仔細了,她才注意到,他修長白皙的頸上銬著玄鐵打制的鐐銬,那鐐銬連著鐵鏈,似乎是被施了法術,泛著鐵紅色,像是被放在烈火中燒過似的。
裴淵見她看過來,臉上露出一抹無奈的笑“翠竹姑姑說的不錯,他這性子,確實像極了我年少時。”
宋鼎鼎也不知道,裴淵是不夠了解裴名,還是他少年時也這般頑劣。
她挑了挑眉“你不怕死么”
裴淵點墨似的黑眸,微微彎起“死有何懼”
聽到這話,宋鼎鼎覺得有些無趣。
他本就是天族的戰神,為三陸九洲的子民出戰魔域數次,早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又怎么會懼怕死亡。
她自嘲似的笑了笑,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弟妹跳進火山,想必也并不懼死亡。”他見她要走,手掌托著下頜“你不想跟小裴成親,對嗎”
宋鼎鼎沒有說話,他卻像是已經得到了答案,繼續說下去“我聽人說,小裴吃了情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