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鮑檜打過來,說“錢收到了,翻譯也找到了,問了下,確實是發燒,你放心吧。”
薄耘問“怎么突然發燒了”
“你問我,我問誰”鮑檜說,“懶得說了,我得睡會兒,我通宵跟人蹦迪喝酒,剛急了就還好,這會兒沒事了,就困了。”
“喂你”
鮑檜不管他,直接掛掉,然后拍了張傅見微現在的樣子發給薄耘,讓薄耘別打擾自己睡覺,然后就倒到小沙發上呼呼大睡。
薄耘放大照片,仔細地看。傅見微的睡顏十分憔悴,臉浸著病態的紅,嘴唇蒼白,難受地皺著眉頭。
薄耘也很難受。如果傅見微在國內,他已經往那邊趕了,就算沒身份證,他也能想辦法過去。可是沒有“如果”。
鮑檜說得沒錯,鮑檜至少在那里,在傅見微的身邊,可以在傅見微最脆弱的時候陪伴著、守護著對方。而這個時候,對傅見微而言,薄耘在哪里
傅見微孤零零地在異國他鄉發著高燒,如果沒有被發現,他會怎樣此刻依舊蜷縮在寢室,默默地熬著嗎
薄耘終于深刻地意識到,自己把這場別離想象得太輕易了。
四年時間并沒有他想象中的短暫,也不會像他想象中平穩。這個世界充滿變化,誰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會先來。
他想了又想,想去傅見微的身邊,立刻,馬上,下一秒他從沒這么急迫過,甚至已經不在乎可能會有的后果了。
計劃被打破也沒關系,計劃的目的是為了保護傅見微,而現在對方正在受難,那他就是保護了個寂寞,那計劃就一敗涂地、毫無意義。
“喂哥”荊榮問,“什么事兒”
“傅見微生病了,我必須得去看他。”薄耘說。
“啊他怎么了什么病”荊榮驚訝道。
“發燒。”
“啊呃要不你再考慮下”荊榮問。
“我不是來找你商量的。”薄耘問,“上回你們寢室找的那開鎖的,不是說他還能嗎,你把他聯系方式給我。”
“你冷靜下來好嗎”荊榮要瘋了,“假護照出國你是想死嗎你瘋人家做假證的沒瘋人家也就是幫人搞搞病假條而已”
“你有毒吧你瘋了我還沒瘋。”薄耘冷靜地說,“我是要拿假護照換我爸保險柜里我的真護照,趁他不注意,我趕緊去了,盡快回來。”
荊榮十分質疑“你真的還會回來嗎”
“”
沉默。
沉默是別離的笙簫。
荊榮慌了“哥,你先別沖動,只是發燒而已”
“如果,他發燒的時候,我可以不陪在他的身邊;那么,在任何時候,我都可以不在他的身邊。”薄耘如此說道。
荊榮“哈”
作者有話說
徐志摩再別康橋,原句“悄悄是別離的笙簫;夏蟲也為我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榮少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