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睜大了雙眼。
陸無祟瞬間回神,松開了他的脖頸,整個人的狀態從緊繃變得松弛不少,壓抑著怒火道“你蠢嗎為什么要在我睡覺的時候碰我”
江淮嚇呆了。
身下的肢體沒骨頭似的,被陸無祟壓住,也是軟綿綿的一團,陸無祟站起來,皺著眉盯著江淮。
“血血”江淮結巴道。
陸無祟順著他的目光,看見自己手背上的吊針已經因為剛才的大動作開始回血。
他干脆把針頭給拔掉了。
再次看向江淮時,他的動作瞬間全部僵住。
江淮哭了。
是那種特別克制的哭,就像是小孩被欺負之后,強忍著淚水,不想被人給看扁了,卻忍不住委屈。
陸無祟心想,還等他把針拔掉再哭,還挺給他面子。
心里想的東西很淡定,然而實際上,他整個人僵硬極了,完全手足無措的那種。
“我也不是”陸無祟湊近他,壓低了聲音,“我也不是故意的”
江淮卻已經不想理他了。
他捂住自己的脖子,抽噎著坐起來,鄭重道“我不想照顧你了。”
陸無祟“”
那他還真是謝謝了。
江淮說完這句話之后,就真的站起來開始收拾畫具,他哪怕是在這種情況下,收拾東西也是慢吞吞的。
陸無祟揉了揉眉心,幾次欲言又止。
但是道歉的話終究沒能說出口。
江淮到底是走了,醫生過來幫陸無祟重新打好針,又連忙趕去了陸老夫人那里。
陸無祟在房間徹底安靜下來之后,又開始失眠。
輾轉反側之后,他從手機上找了段白噪音,和江淮作畫時候的聲音差不多。
可是他卻怎么都睡不著了。
接下來的幾天,江淮開始和陸無祟玩躲貓貓。
只要是陸無祟在家的時候,他絕對能有多晚回來,就有多晚回來,如果沒辦法避免和陸無祟同處,他就假裝看不見陸無祟。
這個世界上,敢和陸無祟耍脾氣的人,都已經得到過足夠的教訓。
陸無祟也不是好脾氣的人。
然而這一次,他對著江淮,卻生不出來多少氣。
陸家的管家和保姆們看在眼里,都閉緊了嘴巴,并且在心里給江淮祈禱。
希望過上幾天,他們還能在陸家看見江淮的身影。
不過,江淮不止待下來了,還好端端的和陸無祟耍了幾天脾氣。
下課收拾東西走人時,江淮沒遮住脖子上的痕跡,被朱小艾給看見了。
朱小艾神情震驚,“你和你老公玩這么花”
江淮的脖子細嫩,陸無祟的手勁兒又大,在當天就留下來了道紅色的痕跡。
隔天起床,這道痕跡變得發青,消下去估計要一個星期。
青色的痕跡,在江淮雪白的肌膚上格外明顯,也給他整個人染上了幾分曖昧。
很難不讓人想歪。
江淮聽不懂他在說什么。
放學后的校園人潮洶涌,他重新捂好脖子,抱著書本走。
朱小艾明白他單純,皺眉湊近他,“你是不是被欺負了”
這次江淮聽懂了。
他有點委屈,咬著唇沒吭聲。
“這也太過分了”朱小艾生氣道。
江淮愣了一下,“我還什么都沒說呢,你怎么知道他過分的。”
“你不用管我怎么知道的,”朱小艾拽住他,“你只知道他太過分了就行,我今天跟著你走,給你去討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