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江而上,逐漸能夠感受出江源的脈搏與心跳。長江的中游,能夠明顯地體會出地勢漸升,兩岸青山橫亙蜿蜒,遙觀江水,氣勢恢宏,仿佛是從天際翻覆而來。
吳越站在船頭,卻只覺得心情堵塞又沉重,不住的猿聲勾起了他的愁緒。上一次游歷長江,身邊還有石磊相依,而如今,景依舊,人已去永遠,不過就是兩個人可以承擔的時間,承擔不了,所以有關永遠的承諾就只能是承諾。為什么,難道一定要這樣,一直到死去,都只能離別后懷念愛,都只能遺憾著過下半生
他閉上眼睛,六月的微風吹得他好冷。
“大個子”比較熟悉的聲音。吳越轉過身,看見迎面走來的兩個男人,發話者偏瘦,是他在北固山曾有一面之緣的沈延,而另一位身著黑衣,神色要較為凝重一些,也許,是小輩中最具有領導力的人物了李君前。
吳越先是一怔,隨即小聲道“船頭太惹眼,我們找個方便地方說話。”這次白帝城的聚會,雖說是只限云霧山前五十名和抗金聯盟的幾位首領參加,但顯然會有金人不請自來,離白帝城越近,群雄越明白,周圍其實已經遍布眼線。他們每一個,都是金人暗算的目標,因而不得不加倍謹慎。
待一進船艙之中,吳越立即詢問君前“李幫主,不知這次保證首領安全的兵力由哪個門派派遣”
“大部分是短刀谷在川地的兵士,都是林楚江前輩和路政前輩的舊部。”
吳越一聽是林路二人舊部,喜出望外“當真”
“是啊,林路二位的舊部兵士一向訓練有素,足可放心,定然會保證云霧山前五十名的安全。”
吳越嘆了口氣“唉,想必李幫主也知道前五十名近一年來的動蕩,五十個人,到現今只剩下一半,雖說前十名沒有動搖,可是形勢不容樂觀,這幫金人在暗處分裂,真是我們心腹大患”
“吳兄不必嘆息,我們抗金聯盟,并沒有因為他們分裂就處于劣勢。”君前微笑著坐下身來分析形勢“在泉州,他們分化了連景岳,卻使得南方義士團出現并壯大;在江淮,雖然風波迭起,可是小秦淮依舊大局已定;在蒼梧,他們竹籃打水,只得到一個沒有實用的李辯之,我們卻發現了越風。從這些方面看,他們的分裂并沒有起任何作用盡管沈默和江晗的叛變的確使得聯盟損失慘重,即便如此,我們雙方仍算是平手。”
吳越的懷疑因為君前的這一番論勢而變成期待“你說得對,就算云霧山排名只剩下前面的二十幾個,只要盟主還在,就不能抱消極的態度”
“盟主”君前卻忽然蹙眉,沒有說話可是盟主自己,卻曾經抱過消極的態度
“吳少俠來的途中可有見過我小師妹”沈延急切地問,一路過來,他逢人就想要尋找答案,問吟兒,也是在問云煙的下落
“怎么,盟主她沒有來嗎”吳越一愕,顯是覺得有些蹊蹺。
君前搖搖頭“記號到了黃州赤壁,就沒有了影子,林阡更是在江州就失了蹤,他們真不懂事。祭拜的時候快要到了,若他二人再不現身,就太說不過去”
吳越驚詫不已“什么連勝南也沒有到”
巫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