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賢,你說我是信一個擦身而過的路人呢,還是信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
是,要換作今天,再說一次,勝南也還是這樣說,這樣說是發自真心,是宋賢在,才使得玉澤和自己能重逢
卻真不知世間情是何物,竟教自己找了無數個理由還是無法走出這條死路,竟教一句話就害得自己恍恍惚惚思緒全亂,竟教自己剎那間感覺和玉澤的距離好遙遠
沒有地方錯,宋賢宋賢指不定是糊涂了,突發奇想才這么問,宋賢從前在泰安,是事業為重的和尚,宋賢在此之前,沒有淪陷給任何一個女人,宋賢可是,勝南你自己不也是一樣,在遇見玉澤之前,你也沒有過
勝南心里的每一道防線都被擊垮,所有的記憶都零零碎碎,這個對自己說來最信任最值得交的兄弟,竟是真的在愛他的女人
是,真的愛她。
在夔州他們三兄弟見面時,勝南說信他,他聽到“出生入死的兄弟”之后,淚便盈眶“勝南我我很開心,很感動”
和玉澤多相像,在海州,勝南說信她,她聽到“這份感情太確定”的時候,她也曾笑中帶淚“勝南,謝謝你相信,謝謝你懂可是,問題不在這里問題出在我心里你相信我,我很高興,也很感激,可是沒有用,連我自己都不能相信我自己”
很開心,很感動;很高興,很感激。多么類似的話,他們說的時候,神情里的猶豫和開心都一致,好諷刺。
又究竟是誰,令玉澤自己都不能相信她自己
又究竟是誰,令宋賢赴湯蹈火在所不惜,是勝南呢,還是玉澤
她到底愛誰
勝南驀然已惘然。
玉澤當然不知道,這個時候,所有不該說的話,所有不該承認的錯,她都說了都犯了,還沒有發現勝南失常的她,驚喜地發現陰霾的天氣里,夔州的郊外還是有一兩只螢火蟲在草木叢中剩余,笑著不假思索地伸手去擒,那螢火蟲似乎被她吸引,輕而易舉,立即被囚禁在她手心“好美的螢火蟲。勝南,黑夜里最好看的風景。”
“黑夜里,最好看的風景。”是真的嗎這里到底是泰安,還是夔州我面前的人,她為什么擁有和宋賢一樣的話語,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風中,勝南不知是累了,還是醉了。
這場夢,到真像是捉弄。
玉澤你知道嗎,一旦開始握緊螢火蟲,便終將失去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