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才信你什么孱弱的身子,這么點冷就凍暈了。”吟兒嘲諷,笑著捶打他后背。
“唉”他面色有異按住后背,痛苦之情不像有假。
“怎么了”她上前去立即就要掀他衣衫。
“你個小色鬼,眾目睽睽之下,好歹給我留個主公的面子。”他搖頭苦笑,當然不允許她在大庭廣眾之下這么干,她不依,偏要揭,他立馬轉過身來強行制住她,清淺一笑,眼波流轉,“吟兒,他們說我六十歲的時候會臥床不起不如這樣,前半生我來照顧你,后半生你就服侍我怎么樣答應吧”
那一刻他語氣雖然很輕柔,但對她用的力氣卻強硬,她只覺全身骨骼都要散架了,這哪是一句協商性的“答應吧”,這分明是在強迫她必須得答應啊。
“我偏不答應”吟兒壞笑著偏不服從,林阡面色忽然有變,當時吟兒沒覺察到他面中一縱即逝的憂傷,繼續嬉皮笑臉對他講,“你敢讓我服侍你不怕我粗心大意,端錯藥害死你嗎”
“你,越來越放肆了。”他皺緊了眉,嚴肅看著她,“由不得你不答應。若是不能服侍我,那便打斷你的腿。”說一不二的語氣。吟兒不解他為何如此反常,斗嘴斗到這里,忽然不敢嬉笑,直覺他身上王者之氣,在這四十九日之后,竟然愈發厚重,甚至高深莫測
他說完之后,輕聲嘆了口氣,隨刻將她攬得更緊,貼在胸口不肯松。在這無聲的擁抱里,吟兒聽得見,他的心跳雖然強烈,卻亂得失去節奏。
正巧此時向清風從外回來,差點又被這二位無情地忽略了。
“主公。”向清風實在不想打擾他們,一直等他們轉頭看向他的時候才出聲,比海逐浪那個煞風景的要識趣得多。吟兒看向清風在林阡身邊耳語,不禁有些想念海逐浪,許久沒見他在林阡身邊出沒了,但據說是因為他體質所限,只能進到第七關。
“帶他到邊界,別進來就行。”林阡對向清風說罷,轉過身來看著吟兒“有個人想見你很久了,一直沒機會,吃夠了御寒的丹藥,也只能撐到十八關。”
吟兒一怔,顫聲問“是誰”
“他就在邊界,想見到你,確定你真的醒了。”林阡眼中分明有淚花,“我們這么多人都告訴他你復活了可他就是不相信,但當初,明明是他在我身邊口口聲聲說你肯定會活過來唉,原來他海逐浪,是個騙子啊。”
“海,海將軍嗎”吟兒登時淚盈于睫。
此刻,吟兒與海逐浪只隔著一道邊界卻是截然不同兩種溫度,寒潭天塹,名不虛傳。
在她昏迷的四十九個日夜里,盟軍的每個人都在為她攻掠殺伐,但幾乎所有人都覺得她不可能醒過來了。所以只要一提起她,必定唏噓不已,或扼腕嘆息,或追憶緬懷,更有甚者,惟恐林阡會隨她而去、日夜為林阡提心吊膽、牽腸掛肚。像金陵、楊致誠、云藍這些心腸軟的易動情的關系近的,想都不用想肯定情緒崩潰不止一次,而厲風行、李君前、向清風他們,當夜親眼看見她倒在血泊里窒息昏死,應當也都被陰霾籠罩長久不能釋懷,加之他們問心有愧怎可能活得輕松。據說,前幾天就連那個大大咧咧粗線條的祝孟嘗也在林阡面前眼眶通紅說主母不會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