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仆散將軍”破軍不無憂慮地問,“現下我們是不是該過散關而去了再遲片刻,恐就耽誤了。”
“這正是我要提醒你們的,散關目前的守將是厲風行夫婦,你們最好是避而繞道。”仆散搖頭。眾人皆是一顫,若非他今天在陳倉提醒了他們,恐怕還真不知道散關的守將突然從程宇釜變成了厲風行,危險程度一下子就提升了好幾倍。
“媽的怎么每回我們剛一走哪兒,林阡就已經封住了哪兒”貪狼大怒,拍腿。
“因為,控弦莊有內奸,便是傳說中南宋細作的首領落遠空”仆散安德說,“這次,王爺說,行動限于你我八人知道,決不能再外露給你們身邊的任何一個手下。此后潛入南宋與銀月的線聯絡,你七人也都絕對要親力親為。”壓低了聲音,“落遠空在控弦莊的地位不低,必然就在你們常用的心腹之內,待此事成功之后,交給我來肅清”
北斗七星均是一凜,紛紛屏息凝神而點頭。
“行動自然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這次不帶軍隊,棄去跟從,就八個人,八匹馬這樣突破厲風行也方便些”貪狼雙目炯炯,滿懷希望。
“想必行動只有我們八個人一起的話,雖然艱難了些,卻也安全了些,必定能妥。”巨門點頭。
“卻不知吳曦的船現今大約到了何處我們去了宋境以后,又該在哪里攔截”破軍再問了一些。
“不是走水路,而是走陸路。”仆散安德搖頭一笑,低聲道,“林阡他,終究護錯了路線。”
“怎么說”貪狼奇問。
“吳曦是用船來了沒錯,但船上裝的不過是些財寶金銀罷了,他自己則不在上面,而是趕時間私底下走了陸路。”仆散嘆了口氣,“林阡怕是也沒料到,吳曦是這種人啊。”
吳曦心急上任,所以他走的是陸路,并非世人皆知的水路
實則早在上個月吳曦有望成為興州軍主帥之時,戰狼便已經對完顏永璉透露此攔截計劃,落遠空竊取情報之后則立即告知林阡,提醒林阡沿途盡可能地對興州的新都統施加保護。所以司馬黛藍即刻動身兩淮、風鳴澗奉命赴夔州、沈延李君前亦是各自領人沿路相護林阡大約能知道完顏永璉此舉意欲何為,所以斬釘截鐵下令,“不管新都統是誰,他赴任途中,都絕不能出一點差池,萬萬不可被金人劫去”
然而,在宋金的所有細作之中,就算是落遠空和銀月兩個鳳毛麟角的,比起那位戰狼來可真是都不夠老練戰狼他,竟連吳曦是個怎么樣的人都早先就看得一清二楚,就利用了吳曦的“一心上任”和“趕時間”,而早先就判斷吳曦必定不走水路
洞悉人性的戰狼,一開始就贏過了落遠空,從而把林阡沿岸周到的護衛都一概撇開了所以,這回落遠空雖然及時告訴林阡要防備北斗七星,然則南宋義軍保駕護航的路線,卻竟是從西到東一路都錯了
心急要上任的吳曦,策馬迫不及待地就往故鄉奔,卻不能過于顯露聲色,因此對世人都說自己乘的是船確實,騙過了朝廷吳曦更以為自己聰明地避過了可能有的截殺、用不著義軍費盡周折沿途保護,孰料聰明反被聰明誤,無意中竟幫著北斗七星瞞過了林阡,所以,倒像著是自己“避開”了保護,飛蛾撲火、義無反顧地撞進了陷阱里戰狼的路線和時間,都拿捏得準確無誤不愧是第一間諜
而北斗七星捉住了吳曦,只不過是此番戰役的序幕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