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真是無巧不成書。
當林阡強行剎住洪瀚抒的征伐、只為將吟兒的位置制約靜目標,自然比動目標方便沈延行事。此間眾軍醫的作用就是找到吟兒、熟悉環境、里應外合。很可惜,洪瀚抒杜絕了林阡的這一念頭,樊井之外的所有人一到軍營便被棄置。不過不要緊,樊井一個就夠。
然而,林阡讓沈延掘通地道,只不過是做營救的預備,并不是營救的手段。眾所周知洪瀚抒不可能放過吟兒,在她身邊部署的看守和奴仆夸張點形容直追戰場。沈延和樊井救不了,只能等林阡親自利用地道潛入、再由樊井指路,且還需避開洪瀚抒的眼。萬事俱備之前,沈延和樊井行事越秘密越好,一失手就必然前功盡棄。
千慮一失,終沒想到沈延偏就聽說了洪瀚抒軍中流言,沖動之下竟想要帶同吟兒立刻就走,沈延營救之舉草率,非但未接近吟兒就被洪瀚抒擒住,還敗露了林阡暗度陳倉計策,盟軍若要救吟兒,難上加難。而對洪瀚抒而言,沈延的被擒更便利了他對吟兒逼婚
“小師妹對不起”當傷痕累累的小師兄道出這句對不起,吟兒知道他絕對不是為了此情此境,這不是抱歉,這是句釋懷。
“小師兄原不像某些人那樣性急,這次怎就小不忍則亂大謀。”吟兒哽咽,微笑。
“還不是因為某些人急于要傷害你,而有一個人卻心急如焚要救你。”建康城里,同樣是小師兄,第一個看出她愛的不是某些人,而是那一個人。
那時候的小師兄會帶勝南去采木芙蓉回來給自己做禮物,那時候的小師兄會在桌上公然與自己搶飯碗還會把自己偷來的好東西獨吞,那時候的小師兄會因為不放心她化裝成個蹩腳商人回來看她,那時候的小師兄對她講你賴在牢里面小師兄都可以把你救出去那時候她發現小師兄暗戀云煙姐姐跟她真是同病相憐,那時候她可以口沒遮攔對小師兄說蒼梧山山崩的時候怎么沒有石頭砸到你,那時候她想給勝南煮魚可是怕勝南評價不高所以小師兄拉了一票人過來給她助勢,那時候她有一個月沒看見小師兄突然發現他從營帳里探出個頭來立馬就上去抱住他頭胡鬧,胡鬧得很。
鳳簫吟你的記性原來還是很好很好的。
可那一切,終結在云煙姐姐的失蹤和離開。想起云煙姐姐,真是無盡的疼。吟兒在疼云煙之疼、林阡之疼的同時,也到底更因為小師兄的心結而疼,她很想得到小師兄的理解和祝福,然則,他從來都不愿理解她和林阡的這份情。吟兒曾經想,算了,反對我們的人多了去了,前面的路也很難很難,可就像阡說的,有沒有祝福不要緊,有阡在那就行。吟兒曾經想,罷了,在川東叫我主母的人排了一個山頭,至少他們都是認可我的。吟兒甚至想,說不定,是小師兄變了,小師兄要擔負洞庭沈莊,變成了大人了,便不會再有過去的心情了。吟兒于是心一狠不去奢求什么。可是,跟阡成婚前夕,還是很希望在禮物里搜到小師兄的賀禮,可是,重返聯盟之時,沒敗給任何人卻被小師兄的一句話就打擊,可是,在陳倉的大雪紛飛里,最想和最怨念的人還是小師兄啊
那是個什么小師兄啊,他竟不聽自己解釋的,他可以說決裂就決裂一下子好幾年不聯絡,人長大了是不是都這樣。其實吟兒很想回到十五歲的每個秋夜去聽小師兄嘮叨,很想再和他一起劫獄、搶親、打地道,很想回建康城的沖澠酒館里去再為他踩洪瀚抒一腳很想
“林阡他,也有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時候。”洪瀚抒沉著臉笑,臉上殘存戰斗的疲憊,“他妄想故技重施,今夜我立即拔寨。”
“別勉強自己。”吟兒冷笑一聲,看出洪林之戰的艱難,“敗了仗要撤逃就老實說,何必給自己找諸多借口。”
“我沒有敗”洪瀚抒大怒,強調。豈知剛一說完,吟兒已厲聲打斷“戰斗之后懊喪的,還不是敗者”
洪瀚抒霍然上前,托起她臉蛋,吟兒躲讓不開,被他當著沈延的面狠狠啃了一口。沈延大驚“洪瀚抒你別亂來”只是話聲未落,洪瀚抒火從鉤就已到喉間,而那時,洪瀚抒連看都沒看沈延一眼,還是狠狠壓制著吟兒“鳳簫吟你不知我贏過林阡多少次”
吟兒來不及自保,顫聲“別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