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破我琴曲的人,是你嗎”老者敵意稍斂,仍然面帶怒色。
“是。”林阡注意到他動作奇快無比,不知何時已將燕落秋雙手以索捆縛,燕落秋初還掙扎,誰料越掙扎便越緊。
“不知刀法與我誰強”那老者狂笑一聲,將燕落秋朝后一推,明明是一掌向林阡劈來,到林阡面前卻是刀光一閃。
好快的刀葉文暄、尹若儒弗如
林阡暗自叫好,嘆為觀止,老者與他開戰時還是單刀對砍,三回合便已是雙刀廝拼,五回合袖中又添飛刀,一瞬戰局中只見一圈圈弧光一行行閃電混亂流竄花樣百出這敵人的速度前所未有,令林阡難以預測他會有幾把刀,從何時何處出其不意、出奇制勝,唯能以不變應萬變,沉著應對。
他遇到武功捉摸不透的敵人向來如此,哪怕被對方先聲奪人、初始他落在下風,飲恨刀在十余回合內,節奏都完全聽憑心念、發揮穩定到連一絲波動都沒出現過,待到二十招時,身心還一直沉淀,氣力亦始終穩衡,三十回合后,短刀習慣了對手的速力,長刀亦探清楚對手的路數老者速度如電,刀法特色卻偏陰柔。或許要感謝老者速度奇快,使得其大半刀法林阡在短短三十回合的時間里就閱盡了。
閱盡即拆解,反擊即必勝
兔起鶻落之間,林阡一改先前的一攻一守、穩扎穩打,轉而以同等速度、同等力道、同樣招式朝著老者發動攻擊全用最快速度、最雄厚力道、最剛猛招式,無需一心二用,雙刀以陽克陰。
老者刀法越來越快,風馳電騁亦不為過,他以風襲則阡以雷飆,他以電掣則阡以火掃,鋒芒畢露,力道強悍,時時刻刻迎刃而解。
燕落秋被老者推跌在地上,衣裙也被洞中水染得微濕,卻因為要看這刀而完全忘記坐起
只見他刀下浩瀚無垠的殺氣,裹挾整座墨香居遍地繁花相隨,
暗自心驚,輕嘆“可惜這世間有情的花,偏愛飛向那無情刀下去”
那老者眼看林阡片刻功夫就挑開他兩把長刀擊飛他七八飛刀,不甘示弱,須臾也祭出一招和適才截然相反風格的、剛強熱烈本不屬于他的刀法,如血如火沖入林阡設防不足的左肩,然而燕落秋驚呼聲未落、驚魂未定時,林阡飲恨刀已經攔過這一擊并且早不在原地逗留。
老者變招快他的應變也快,顯然早就發現老者意圖,為了對付老者這突然之間的剛猛一擊,他這刀“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煙”是頃刻調用、以柔克剛,但燕落秋緩得一緩都沒能捕捉得到,他竟也有這種風格的刀法然而就像從沒存在過、立即回到一開始的“倚天絕壁,直下江千尺”,雙刀之攻勢不絕,便如山與天,正以水勢傾瀉明明他因為速度不足被老者占據了主動,可是這般氣勢豈能不令老者驚愕而反客為主。
“滔滔何窮,漫漫安竭”燕落秋喃喃自語。飲恨刀那般重,被他揮那般輕,明明賦予山天意境,卻竟打出了水的印象一恍惚,豈能得知他本來不是水的意境、山天印象
當是時,老者尚在震撼,飲恨刀已然反擊,好像在說,你招放完,輪到我了。
接下來這老者再沒有任何亮色,盡管他不認輸、全力以赴、奇招迭起不得不承認,自那招以后,他被他敵人招招式式壓著打,他陰柔刀法熟稔、剛強刀法生硬,所以想要追求突變就非得打得時好時差,而他這敵人,一手輕一手重打得出神入化,水在左火在右,風在下電在上,萬物在內萬刃在外,少年性情丈夫氣概,有少年沸騰熱血有主公氣定神閑,他怎么打砰地一聲,這一刀下來厲害得要命脖子都要斷了,老者大吼一聲“等什么,快吹啊
他是在對誰吼林阡才剛意識到還有個婦人在側,側路便倏然響起一曲帶著異族風情的簫聲,輕輕對著戰局一擦而過,卻像是毒液蝕心一般,莫名壓住了林阡幾分氣勢,老者方才轉危為安、狼狽地從他刀下滾了一轉逃生,卻是立刻又把燕落秋一把拉起退后“別過來”
簫聲出現的暗處角落,悠然行來一個道姑打扮的婦人,四十多歲,和老者的氣急敗壞儼然不同,她神情莊嚴持重,想必那剛強刀法本屬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