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阡一怔,只見燕落秋認真地說“小阡,我曾想替你整合出一個完整的五岳,可惜昨日南山之上,你恰巧不在我的身邊,萬演向來不好控制,你能制伏他而我卻不能,所以我只能將他逼走、只能給你收三個當家。不過,我還是會努力地給你改造他們,尤其趙西風,只要不懶怠,能挖掘的實力絕對不止眼下這么多。”說這話時,她既是個善于識人的主帥,又是個出謀劃策的麾下。
她見他定在那里愣神,先是色變來探他鼻息,后幽嘆一聲又放心一笑:“傻小子,別發呆,我了解你不想將五岳投入先鋒,但他們也不能這樣懶怠、事不關己。不做先鋒也可以做中堅、做后盾,自己的恥要自己去雪,自己的責任該自己去攬。”
“謝謝,傾城姑娘”林阡一時感動,脫口而出。“別說謝”她急忙拒絕,不想見外卻又怕他昏厥,所以不敢再撩撥。
“”林阡也怕傷害她,于是顧左右而言他,“既要改造鎬王府,便不要再稱他們余孽,要當他們是自己的人。”
燕落秋開心地點頭,柔聲“好。”火光照映,更顯肌膚勝雪,緩得一緩,臉如新月生暈,“既然已經這樣熟悉,你也別再稱我傾城姑娘,娘親她,舊年喚我落落,除你之外,只有她一人那么喚。”
他一門心思在戰局,想著換個稱呼而已、不是多大問題,所以便難得通情地答應了她。
燕落秋的提議不是不能采取,如無變數,五岳自然可以錦上添花,不會發生林阡不希望看到的殃及無辜。但因為對手是完顏永璉,遠勝過與林阡相當的對手黃鶴去、完顏君隱、楚風流,計謀方面或能稱之“逆光碎世手”,教林阡如何可以掉以輕心
就像完顏永璉說林阡行蹤至關重要一樣,林阡心里,完顏永璉的表現也舉足輕重。林阡信任盟軍,和他顧忌完顏永璉并不矛盾。如果真出現了什么變數,譬如完顏永璉戰力過強碾壓了越風等人,他或許真要轉上策為中策,那就得有目的、有計劃地將五岳戰力投以實用,并且將可能的傷亡壓在最低。
決戰時刻,無論穩操勝券的到底是誰,實際完顏永璉只要接招,便就被林阡拽進了金宋的風云棋局。
近三十年來,誰不知他完顏永璉有個替身叫岳離。有德高望重的日月天尊坐鎮,每逢戰事,根本無需完顏永璉親臨。泰安、平涼兩戰,原來不是偶然。
原先,只需在黑龍山上捉住林阡和燕落秋半點蛛絲馬跡,便可解前局命案,亦可定此局人心。退一步,若只能封鎖到林阡一個人,也足以減輕完顏永璉心中不少疑惑,使他對此局的計算沒有那么復雜繁冗。結果,竭盡所能的控弦莊,并非完全錯過了林阡的行蹤,卻發生了岳離單打獨斗敗給林阡的奇跡事件。是的,奇跡,岳離的劍恥辱地斷在了比他低一檔次的后輩手里。
而岳離和他完顏永璉之間,再無旁人了。
于是這河東之戰,竟標志著林阡從計謀、武功兩方面同時向他迫近掀天匿地陣的預言,竟這么快便要實現
迷霧退散,祝孟嘗醉酒原是騙局,越風頭疾原是假象,林阡離開抗金聯盟,本也是虛晃一招。
反間計成,完顏永璉被迫入局之初,無論他欲救兵馬,還是他所率將帥,幾乎從各個方位陷入或逼近了伏擊圈,將要迎接他們的,是居高臨下、萬千弓弩。烽煙起,山河亂,完顏永璉豈是不知,知也不得不前往。
陣前,越風策馬凝息,等候這勁敵已久,林阡臨走的囑托猶在耳畔“盟軍不至于兇險,但卻一定艱難,艱難在完顏永璉戰力難以設想,他很可能憑一己之力就將金軍整體拖回去,不過,盟軍有你能阻止他,他若來了,戰平你、險勝你,都無法逆轉勝負,必須完勝你了金軍才有救。”
所以,完顏永璉此番提劍,是勢在完勝;而越風當即按鞭,絕不給完顏永璉碾壓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