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曹王是個很特別的對手,他實力很強沒錯,生在皇室卻強錯了方面,劍術、韜略、棋法、書畫,但凡這些造詣分個十之一二給權謀,那別說這帝位輪不到完顏永功就算完顏璟甚至完顏璟他爹也輪不上可惜曹王旌麾所指望風歸順,順來的都是江湖之遠而非廟堂之高,那幫人一個比一個奇怪地不求功名利祿“不知道圖的是什么”。所以自先帝登基以后就不喜歡曹王,兩次龍顏大怒動過將他這個嫡子放棄成“早卒”的念頭,第二次正是隴南之役,其后曹王就失去了競爭帝位的資格。
這曹王倒也是個奇人,他無所謂,依然故我,我行我素地做著他一統天下的事,仿佛生來就是先鋒、中堅、后盾。慣常的下明棋手段,送給敵人無數破綻看,和他的劍法一樣,你確定你看清楚了你偏偏破解不了他。
然而時過境遷,不得不說人會變,這兩年曹王出現了至少三個軟肋,分別是完顏君隱、掀天匿地陣和鳳簫吟,這一切不會不引起完顏璟的提防,可以說“圣上會將本王調到隴陜”是完顏永功一早就猜到的救命稻草,抓住它,就可以對自己的河東以攻代守,再也不怕他完顏永璉假道伐虢了。
郢王的心和胃口于是越來越大,自到隴陜之后,便打定主意要把曹王給擠出去、兵權和人手全奪過來,頭疼的事卻接踵而至,擠出去了不會打,人奪來了用不好,更教他感覺一場幻夢的是,曹王竟很快就通過“從林阡手里救圣上”而翻身,更還明目張膽地從棺材里抱出他的常牽念,那還是明棋,不過他相信常牽念沒有動搖,那不過是完顏永璉的敲山震虎罷了,是告訴他完顏永功我,完顏永璉,光明正大地正在你黑虎軍里滲透著我的威信。
逼著他就此消沉
郢王只不過為了雨祈掉了幾天淚、才渾噩了幾天而已,就更驚訝地得知,曹王借助“泰和南征”,建議完顏匡抽調黑虎軍,那么曹王留在那里的封寒等人要對剩下的那些做什么
完顏永璉,你未免做得太絕
正是這抽調,喚起了爭雄之心,郢王醒了。雖晚了一步,這棋不是不能下。
同時又窺探到完顏璟身體虛弱,猜測完顏璟已被曹王控制,郢王急了。中旬過后,南陽府的政斗,從暗到明,他都遠程調控著。
而這一晚,他展信后,看見他在完顏璟身邊安插的眼線描述,圣上完全遭到薛煥軟禁后,頓然亂了。他確定皇帝真的是個傀儡,甚而至于已經駕崩而無人知曉。此時不奪權,難道坐以待斃是的,他不要歷史重演了,他本來就是曹王最合情合理的對手,將來必然是曹王的眼中釘肉中刺,何況他這幾個月沒少暗算過曹王,索性那就暗算到底好了總而言之絕不能讓曹王繼位
“如若能夠一舉扳倒曹王,那么,王爺便已勝了一大半。”心腹為他分析,“另外幾個王爺,實力、血統、長幼,都遠遠不及王爺。”
“而且,他們還會被本王扳倒曹王的功績震懾。”郢王勢在必得,“當務之急,便是要教琳兒指使按帶,想盡辦法拉攏完顏匡,與我一同,兩日內向曹王府動手,兵貴神速。”
他手里有豫王府在南陽的宅邸結構,大抵知道,小豫王住在正房,完顏君附住在東廂,完顏琳和雨祈分別住在西廂和后院,其余人等全在南房。區區一府,殺機暗藏。
“曹王派去的其實只有移剌蒲阿和完顏瞻兩個殘兵敗將,而且還時不時地要去顧宋軍的鄧唐據點,住在豫王府的完顏君附,幾乎是我們的囊中之物,只要將他合圍、擒縛,便足夠逼殺曹王。”心腹笑著說,想,曹王居然親手送了個人質。
“豈止本王要在同一時間,把曹王也合圍、擒縛。”郢王勝券在握。
“曹王”心腹一愣,這幾日的秦州烽火不絕,曹王和寒澤葉幾乎是夜以繼日在相互攻殺。
“雨祈的仇,本王是一定要報的。”郢王眼神中全是要置人于死地的寒意。
時機早已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