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一動,那時的他,原來就已經想告訴現在的他,又有兩個東西符合殘念所需的藕斷絲連,那就是現在的自己和過去的自己
對,誰說沒有“殘念”了,還有,既一脈相承又截然不同的兩個自己,最初的夢想和如今的志向,既合二為一,又若即若離好得很,總算來了
“獨孤清絕,放下一切,與我一同完成這劍之極境追求至高武學的路上,不可以被兒女私情或者家國大義耽誤那些統統都是虛妄,唯有劍是”肖逝在后面痛心疾首。
“師父,待我除了那些亂子,再回來清心寡欲。”獨孤一笑,回頭承諾,只要他活一天,他的劍法都會有進一步的攀升。
“可惜,可惜啊嗚呼哀哉,曠世奇才,泯然眾人矣”肖逝氣得不再追,原地捶胸頓足。
可惜跌下去再翻身躍上云端不就是了,師父你就當我是跳到那污濁中洗劍的啊。
突如其來的最強劍意,蘊含“殘情天山京口”三大體系,齊沖著完顏永璉的致命殺招劈刺回去,“突兀壓神州”“明月出天山”之間,以一個殘碎的“殘情清絕”扣緊,出道驚風雨,功成泣鬼神。三十年臥薪嘗膽,不僅要讓江湖識得我,更要讓天下人知道我,我,天下第一,獨孤清絕,“是先有我獨孤清絕攻退完顏永璉,才有你厲風行守住了大散關”
完顏永璉不曾料到獨孤清絕垂死又能翻身,倏忽被殘情劍奪占了主導,這在曹王爺的戰史上顯然罕見,冷靜如他倒也從容,即使身處劣勢依然在運算突破,卻就在這騰挪輾轉的不經意間,兩人的打斗剛好進行到兩軍一隅的箭陣沖殺當中,箭矢紛飛,密如蝗集,一瞬而已擦過他倆的劍斗,但混亂中,當然只有勝者能避、處于下風的躲閃不及。
“哧”一聲射到曹王和獨孤身側的流矢,終結了曹王反敗為勝的可能,提前給這場比武劃下了句號,當主帥中箭血流如注、副帥棄戰上前救護,金軍優勢慘遭摧毀。這支金軍不愧出身曹王府,竟到這地步還士氣不損、戰力不減,不過他們遇上的是睿智如金陵那樣的對手,豈可能放過這絕佳戰機你們沒損,我們上來了,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所以獨孤清絕你得意個什么勁,我家天哥才是打退曹王府萬余金軍的人
“天哥”金陵輕聲提醒,昏天暗地里,眼眸脈脈含情。
厲風行不再遲疑“都隨我沖”一呼百應,他厲風行才是大散關一帶全體義軍的馬首是瞻。
身先士卒,“風卷水浪浪沖天”,萬千追隨,“金戈鐵馬馬行空”,林阡追前之時不禁恍然,想起風煙境里有關厲風行的判詞,壯歲旌旗,勇奪大散關,真的實現了再想起自己的,確是“舍身赴國難,暴亂結暴亂”,那么,獨孤最終還是會像判詞一樣“攜眷遠上白云側”
不容神游,回歸戰局,這群金軍勁旅著實不賴,在宋軍精銳的打擊下苦撐了四五個時辰,才總算在大散關前惜敗退卻,而且留下了時刻卷土重來的振奮語句。
但再振奮,又怎可比得上接防的南宋義軍有生之年,但愿每座城池都遍插宋旗
獨孤清絕不是那種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的人,一直和林阡并肩站城頭接受眾人膜拜,金陵作為此間領袖真是又好氣又好笑,一直耿耿于懷他說的那句看輕厲風行的話,站在臺階下與迎面走來的厲風行相會,一起上城樓,遠遠指著獨孤“天哥,待我去作弄作弄他”
“多大的人了,還活得跟個小姑娘似的。”厲風行搖頭苦笑,居然一點都不在意,反而說她太在意。
“咦,天哥,怎么變謙虛了”金陵梨渦淺笑,想起九年前的云霧山比武,就數厲風行、宋恒和獨孤清絕相互看輕、最不對付,因為他們都是輕狂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