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厭辭驚覺自己目光失禮,一下子收回目光。他在床邊坐下,背對著月皊。
夜深且靜,唯有斷斷續續敲打在窗欞上的寒風提醒著時間仍在流走。
許久之后,江厭辭感覺到衣角被拽了拽。他回頭,看見月皊在略抬起的枕頭下望過來。她問“好了沒有呀”
江厭辭這才將目光重新落在月皊的后背。藥已消融,只剩雪肌柔白。
“好了。”江厭辭起身,收拾了藥盒,又端了那盆水出去。他再回來時,月皊已經將衣服穿好,整個人裹在被子里貼著床榻里側的墻壁,只露出一點點腦袋尖兒。
江厭辭沒有管她,放下床幔,上了榻,聽著屋外的寒風聲,開始入眠。
長夜漫漫,略難入眠。
許久之后,江厭辭將要睡著時,屋外的寒風忽然猛地將窗扇吹開,窗扇搖擺拍著兩側墻壁,發出巨大的聲響來。
也同是剛要睡著的月皊一下子被嚇醒。她下意識地打了個哆嗦,迷迷糊糊地轉過身來,直接鉆進了江厭辭的懷里。
江厭辭意外地抬起手,暫時沒敢落下,垂目望向縮在他懷里發抖的人。
月皊慢慢清醒過來,后知后覺自己做了什么。她硬著頭皮在江厭辭的懷里抬起臉來,撞上他漆深的眸光后,她局促地向后退,退出江厭辭的懷中。
待她整個人退出去,江厭辭才起身,走到窗前將被風吹開的窗扇關好。
他折身走回床榻,看見月皊平躺在床榻上,正睜著眼睛望著屋頂發呆。
江厭辭上榻時,她明顯顫了下眼睫,轉過身去,背對著江厭辭。
江厭辭伸手,攬住月皊的腰,將人拉回來,又握著她纖細的肩,將她的身子扳過來,摁進懷里。
月皊僵僵地將臉貼在他胸口,被他突然而來的動作搞得摸不著頭腦。
好半晌,她才后知后覺自己被他抱在懷里。
她動作緩慢地抬起臉,望向頭頂的江厭辭,他合著眼。因他合著眼,她才能大著膽子多看了他一會兒。
行吧,不就是抱著睡著而已。反正再親密的事情也不是沒有做過。
月皊慢慢低下頭,細微地挪了挪,尋了個稍微更舒服的姿勢。不得不說,他胸膛雖然硬邦邦的,可是被他的雙臂禁錮在懷里,好生溫暖。
月皊慢慢閉上眼睛,剛要睡著時,忽然“呀”了一聲,忽地睜大眼睛,問“三郎,我枕的不是你右臂吧”
江厭辭沒回答這種連左右都分不清楚的蠢問題。
月皊確定此刻自己枕著的是江厭辭的左臂,才自己“哦”了一聲,重新閉上眼睛,乖乖睡覺。
她以為自己會睡不著,畢竟她已經很久很久不能安眠了。可大概是今日舟車勞累,也可能是他的懷抱太過溫暖與僵硬,避得了呼嘯的風,月皊出乎意料地早早入了眠。
聽著懷中勻稱的呼吸,知道她睡著了,江厭辭才睜開眼睛。她小小的一團,安靜臥在他的臂彎。懷中有少女的婀娜,也有少女的芬芳。
那些出于本能而生的情緒,在晦暗的深夜里無可抑制地瘋狂生長。
許久,江厭辭也只是抬手,克制地輕輕捏了捏月皊小巧單薄的耳垂。
還好她睡得安穩,并沒有被擾醒。
翌日,月皊醒來時,身邊已沒了江厭辭的身影。她打著哈欠坐起身,散漫伸懶腰。久違的好眠,讓她覺得身上輕盈愜意。她坐在床榻上緩了一會兒,才懶懶將腿挪到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