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厭辭從屋里出來,道“該出發了。”
他已經給她們兩個留了說話的時間,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
“等等”余愉擰著眉,“被送了禮物就得回禮”
可是她今天去集市竟忘了給月皊準備小禮物,她胡亂地在身上摸了摸,從腰間摸出一把小巧的匕首來。
“有了”余愉將匕首塞進月皊的手里,“以后師兄要是欺負你,你拿這個戳他”
江厭辭瞥了一眼那把匕首。
月皊長這么大收過許多禮物,倒是頭一回收到武器。她有點驚訝,又有點新奇。
“謝謝魚魚姑娘,我很喜歡”
“該出發了。”江厭辭重復。
“嗯。”月皊急急應了一聲,她低著頭,將這把小巧的匕首收進腰間的小包包里。
看見包包里的紙袋,月皊愣了一下。明顯把那兩塊灶糖給忘了。
她將不到她手掌長的精致匕首勉強收進包里,把那個紙包拿出來,將里面的兩顆灶糖倒在手里心。
“三郎今日還沒有吃過灶糖。”月皊踮起腳尖,將一枚灶糖遞到江厭辭唇邊,“今日都要吃灶糖的,新的一年才會日子甜蜜”
“我師兄他不”余愉眼睜睜看著江厭辭張了嘴,將月皊遞過去的灶糖含在口中。她嘴角抽了抽,幸好自己還沒把這句話說完。
“什么”月皊用詢問的目光望過來。
余愉輕咳了一聲“沒、沒什么。一路順風”
“嗯。”月皊彎起眼睛來,沖余愉認真點頭。
江厭辭瞥向月皊。她笑著與余愉說話,手心仍攤開著,上面擺著那粒粘牙粘得要死的灶糖。
月皊轉頭望過來,軟聲問“好不好吃呀”
江厭辭勉強點了頭。
“還有一顆”月皊心想幸好給三郎留著,她將攤開的手心朝江厭辭遞過去。
江厭辭捻起她手心的那枚灶糖。
“三郎,我唔”
月皊剛開口,江厭辭就將捻在指間的那粒灶糖塞進了她的口中。
拇指與食指的指端碰到她唇上的濕與軟。
似乎,也能感受到一點甜。
江厭辭放下手,面無表情地往外走,垂在身側的手,慢條斯理地捻了捻。
月皊默默跟在江厭辭身后,登上院門口的馬車。她掀開布簾,往外望去。
余愉、吳娘子母女、守著院門的林爺爺,廚房的張伯都立在小院門口送著。
令松趕著馬車離去,月皊的視線仍舊望著后面的小院。院中的那顆杏樹從院墻探出來。
也不知道它日后結的杏好不好吃。
馬車拐出垂柳相夾的小巷,月皊才依依不舍地放下窗前簾幔。
這些輕松簡單的生活終是告一段落,她要回長安了。長安,有阿姐,不久后還會有阿娘。可同時也有很多很多惡意。
為了等余愉回來告別,出發時已很晚。馬車行了一段時間,天色便暗下來。
江厭辭在車廂里點了一盞燈,置于小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