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慢回過神來,望著妹妹覆在她手背上的手,回過頭來對月皊笑了笑。
月皊眉頭擰巴著,寧愿姐姐不要笑。
“我過去一趟。”江月慢語氣尋常,并沒有蘊著多少怒意。
月皊目送姐姐出去,待姐姐的身影看不見了,她還沒有收回目光。她嗡聲抱怨“他怎么可以這樣呢真是真是太過分了”
江厭辭望著她微紅的眼角,端起桌上的一碟蜜餞遞到月皊面前。
月皊下意識地伸手拿了一粒梅子,放進口中,軟聲跟了句“謝謝”
楚嘉勛沒有想到自己登門造訪,會被撂在花廳那么久。他來時還沒有用過午膳,想得好好的,和江月慢一起用。沒想到府里的人將他領到花廳之后,便對他不管不顧。
眼下早過了用午膳的時辰,縱使楚嘉勛吃了些待客的果子,又喝了壺茶,仍舊是肚子餓得慌。
他等得不耐煩,起身要去尋江月慢時,終于看見了江月慢款步朝這邊走來的身影。
他已幾個月沒見未婚妻,遙遙望著江月慢,他的不耐煩頓消,含笑迎上去。
有那么一瞬間,他無比清醒地認為江月慢和馮靜純,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江月慢是那高懸的皓月,馮靜純不過花草間的露水。
而這輪皓月,將屬于他。
“月慢。”楚嘉勛面帶微笑。
江月慢微停了停腳步,遙遙望了楚嘉勛一眼。她收回目光,繼續往前走,邁進花廳,在交椅里坐下。
侍女捧著新茶進來,給江月慢沏茶。
楚嘉勛在一旁坐下,含笑望著江月慢。多年相識,他很了解江月慢的一些習慣,比如待客時,即使是自己家中,也要先端莊地抿一口茶再開口。
那些講究在有些人眼里看來,何嘗不是另一種高不可攀的尊貴。
楚嘉勛待她喝了茶,他才笑著說“這次回長安,再也不用走了。等過了年開了春,你就是我的夫人了。”
說著,楚嘉勛抬手,隔著小小的茶桌,將手心覆在江月慢的手背上。
江月慢望了一眼,道“把手拿開。”
楚嘉勛愣了一下,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他仔細瞧了瞧江月慢的臉色,才訕訕將手收回來。
他心里那種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難道江厭辭和月皊當真知道了什么,且這么快告訴了江月慢
楚嘉勛打心底里覺得寧拆一座廟不拆一場婚,他與江月慢的婚期沒多久了,江厭辭和月皊不會那么傻,在這個時候破壞他與江月慢的感情吧
“月慢,你是不是聽了什么閑言碎語我們兩個人自小一起長大,這么多年風風雨雨什么沒見過你當真要相信那些捕風捉影的東西”
楚嘉勛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仍舊十分硬氣。到了這個時候,他仍不覺得這場婚事會出任何變故。正如他所說,他與江月慢自小相識,這么多年的感情,他很清楚江月慢有多在意他。
江月慢自然在意他,在意這段感情。對即將來臨的大婚,她已經歡歡喜喜地等了三年余。
江月慢忽然輕嘆了一聲,問“你與她認識多久”
楚嘉勛愣住。沒想到江月慢這般直白問出來。他仔細打量著江月慢的神情,心思飛快地轉動。他知道他與馮靜純的事情瞞不下去了,與其撒謊不承認,還不如老實交代,反正他與馮靜純清清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