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是江厭辭,獨眼十四那滿口的臟話也只能咽回去。
幾個人都是武藝高強之人,竟是誰也沒有發現江厭辭何時到了樹上。
獨眼十四使勁兒眨了眨眼,將流進眼眶里的酒水弄出去,才投降似的舉起雙手來,說道“門主,我們就打了個賭來逗逗夫人。您長命百歲啥毛病都不會有”
月皊眼睫上還掛著淚珠兒,她驚愕地望著獨眼十四,哽聲中帶著生氣“你怎么可以這么壞”
“我”獨眼十四回頭望向月皊的淚眼,什么辯解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阿梅嫵媚一笑“賭輸了回去喝酒嘍。”
她轉身就走,免得惹禍上身。此時她心里就是慶幸剛剛騙人的是丑八怪十四,不是她。
她走了幾步又扭頭望過來,柔笑著說“走啊,你們看什么呢別在這兒礙眼耽誤人倆親嘴”
有了她這句話,幾個人都走了。
獨眼十四走了幾步回過頭,見月皊仍舊是生氣地瞪著他。他尷尬地撓了撓自己的臉,轉過頭去,心想以后再不敢逗她了。
“你的眼睛以前怎么盲的”江厭辭凝眸,望向立在下方的月皊。
月皊這才將生氣盯著獨眼十四的目光收回來。
她抬起臉來,仰望著樹上的江厭辭,特別委屈地說“他太壞了。”
江厭辭望著她委屈的模樣,認真地點了下頭,道“是。”
月皊吸了吸鼻子,這才回答他的話“小時候生病發燒,燒得眼睛看不見東西,好長一段時間才好。”
月皊往前走了幾步,立在樹下。
林風帶著舒適的涼,輕輕吹拂著,吹動江厭辭懸在樹下的緋色衣擺隨風輕晃著。
月皊的視線追隨著他隨風而動的衣角,再將視線上移,歪著頭打量著江厭辭。
在這一刻,她忽然很羨慕江厭辭的隨意與自在,還有自由。
“要上來嗎”江厭辭問。
月皊本想搖頭。這樹太高了,她有點害怕。可是她望著江厭辭懸晃的衣角,那一抹藏在心底的羨慕讓她鬼使神差地點了頭。
江厭辭將手中的酒壇子隨手一丟,從樹上躍下,手臂環過月皊的細腰,將她圈在懷里,帶上樹端。
月皊足尖踩在枝干上,心驚膽戰地望著下方。
江厭辭望一眼月皊的臉色,緊握在她腰側的手慢慢松開,只在她后腰相護著。
月皊立刻緊緊抱住江厭辭的腰,一動不敢動。
江厭辭笑笑,問“不坐嗎”
“坐、坐”月皊試探著將抱著江厭辭腰身的兩只手松開一只,挪到另一側去扶樹干。她一手攥著江厭辭腰側的衣襟,一手扶著樹干,雙腿打顫地一寸一寸挪著慢吞吞坐下來。
足足花了一刻鐘還要多一點才坐下來。當她終于坐下來,重重舒出一口氣。
江厭辭側首而望,目光一直凝在月皊的身上。
見她如釋重負地重重松了口氣,江厭辭唇畔的那一抹淺笑不由變得更深了。
一陣風吹來,枝干跟著晃動。
月皊感受著身下樹干的晃動,驚呼了一聲,立刻死死抱住江厭辭的腿,又死死閉上眼睛。
江厭辭坐下來,手掌搭在月皊的后腰,將人往懷里帶了帶。他說“掉不下去。”
月皊這才小心翼翼地張開一只眼睛,往下望了一眼,見這樣高,急急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