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剛走了沒多久,迎面看見了阿梅、獨眼十四和十一。
“你們怎么過來了”余愉好奇地問。
獨眼十四和阿梅對視一眼,經過短暫的目光交流,推出了說話的人。
獨眼十四重重嘆了口氣,臉上擺出一副滿腹心事的表情。他五官無一不豪放,這樣犯愁的表情擺在他臉上瞧上去實在是有些滑稽。
余愉看樂了,問“你這什么表情媳婦兒又跟人跑了嗎”
“去去去”獨眼十四擺擺手,給了余愉一個白眼。
他說“我找月皊”
“找我”月皊驚訝地望向他,“什么事情呀”
獨眼十四重重嘆了口氣,語重心長“我們是備著門主偷偷過來尋你說話的可是為了你好啊”
月皊的眉頭皺起來,疑惑的目光掃過面前這三個人,軟聲問“什么事情不能讓三郎知道呀”
獨眼十四抬起手,用手指頭撓了撓自己的腮幫子,說道“你年紀輕輕模樣也好,不要耗在我們門主身上了。要不然就是耽誤了你”
月皊抿起唇來。她早已下定了決心離開三郎,可是此時她不會將這話對這幾個第一次見的人說。
見月皊不吱聲,阿梅用手肘捅了捅獨眼十四。
獨眼十四這才繼續說“我們門主沒多少日子可活了你要是不早為自己做準備,就得守寡”
月皊驚了,急忙問“三郎怎么了”
這幾個人,她與余愉最熟。她急急拉住余愉的手,焦急問“魚魚姑娘,三郎怎么了”
余愉也是一臉茫然。
“咳。”阿梅輕咳了一聲,“小師妹也還不知道呢。”
阿梅惡狠狠地瞪了獨眼十四一眼,斥問“你還能不能把話說明白了”
十四望著面前的月皊一副嬌柔脆弱的模樣,心下不忍。可他還是狠了狠心,說道“我們門主沒幾日可活了尤、尤其是我們門主的眼睛馬上就要瞎了”
“怎么會這樣”月皊嚇得臉色發白。
“就是這樣啊”獨眼十四豁出去了,“我們這些刀尖舔血的人本來就有今日沒明日,哪個身上不是一堆傷尤其是門主,他身上的傷最多他體內的毒一日比一日兇,要不了幾日就會雙目失明等門主的眼睛看不見之后,毒素在身體里跑得就更快了馬上就會一命嗚呼”
月皊顫聲“那、那怎么辦呀”
“沒辦法啊。”獨眼十四攤了攤手,“除非找一個大活人,把他眼睛挖出來換給我們門主。唉,我們來勸你也是因為這毒它傳染的,所以你”
“那可以把我的眼睛換給三郎嗎”
獨眼十四愣住,說了一半的話生生卡在嗓子眼,再也吐不出來。
阿梅和十一都頗為意外地望向月皊。
獨眼十四望著月皊臉上認真的神情,咽了口唾沫,再粗聲兇人“你當剪指甲、剪頭發呢那是活生生從眼眶里挖”
月皊一雙眼睛頃刻間蒙了一層水霧,她心里慌慌的,對獨眼十四后面說的話也沒聽進去多少。
她眼睫輕輕地顫,眸中浮著慌亂,顫著聲喃喃“可是我的眼睛以前盲過一段時日,也可以嗎”
獨眼十四望著月皊快要哭出來的眼睛,他慢慢張大了嘴,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他忽然覺得自己在這一刻真的成了大惡人。
酒水忽然從天而降,澆了獨眼十四一頭一臉。
“哎呦喂。”獨眼十四嚇了一跳,一邊罵了句臟話,一邊向一旁退去。他罵罵咧咧地抬頭,驚愕地看見江厭辭斜躺在高樹上。他枕著自己的一只手臂,另一只手里握著個酒壇。身姿閑適灑脫。
江厭辭沒有向下看,收回倒酒的手,將酒壇中余下的酒送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