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嗯。”月皊低著頭望著手里的畫卷對江厭辭的情緒一無所覺,“幸好遇到他,要不然我自己畫不出來的”
江厭辭望了一眼李淙離去的方向,終究什么都沒說,轉身往外走。
月皊趕忙跟上去,懷里抱著的木盒子卻落了地,一下子跌得散開,里面的東西七零八落地落了一地。她趕忙蹲下來撿拾。
江厭辭嘆了口氣,轉回身蹲下來幫她撿。
當把最后一支筆放進木盒子,江厭辭抬眼望向月皊,見她呆呆地看著自己的手指頭。
江厭辭瞥了一眼,她皙白的手指頭上沾了一點紅色。
紅色,自然不可能是繪圖的顏料,而是她撿東西時不小心碰到了地上的血跡。江厭辭瞥了地面的一小汪血,知道她的眼睛不太好,恐是最后撿完了東西才發現。
江厭辭把月皊的手拉過來,動作不算溫柔地用帕子給她蹭了蹭手。
月皊下意識地想要把手往回縮,江厭辭用力握住她的手,冷聲“怎么,拿了放妾書就要當陌生人”
難道不該這樣嗎
月皊茫然地望著他。
江厭辭拿起木盒子,再拉著月皊的手起身,將她的手緊緊握在掌中,牽著她往外走。
也罷,這放妾書,就算她不跟他要,他也早晚要寫給她。
雖然一切都理所應當十分合理,可當月皊真的執意說出想要走,江厭辭還是生氣。
月皊為什么執意要走,江厭辭不是不知道原因。畢竟她這樣笨,什么想法都寫在臉上,太容易看透。
他要是看不懂,那他也是個傻的。
可正是因為知道原因,江厭辭才更生氣,氣她的榆木腦袋。氣她不管到了什么時候,都要先想著別人,偏偏不懂為自己有所求。
太子李淙在天牢里待了大半日,中午連一口東西也沒吃,又匆匆趕去與長安相鄰的邑井縣。當他辦完事情回宮,剛踏進宮門,邁在雕龍的磚面上,忽然一陣天旋地轉,人事不知。
“殿下”小春子嚇壞了,跟隨的其他幾個侍衛也是個個驚懼。急急忙忙將李淙送回東宮,派人去請太醫,再稟向圣人和皇后。
彼時圣人正在召見臣子商討國事。圣人再三腔調科舉之重叮囑即將到來的科舉不可出紕漏,又問了書畫籌和減稅的事情。
這書畫籌,為的是從達官顯貴手中撈錢銀,自然是撈得越多越好。只有從旁處獲取更多的錢銀充進國庫,才能將利民的減稅之事進行下去。
圣人再一次想到削爵。
宮人彎著腰進來送茶水,圣人才覺察出時辰不早。詢問幾位大臣可還有旁的事情,若是無事便都退下。
“陛下,下個月姚族進奉。聽使臣隱言,姚族今年似乎有獻貴女之意。”
圣人皺眉,眉宇間顯出幾分厭惡。他擺了擺手,讓幾位大臣都退下。至于臣子所言的姚族獻貴女之事,顯然不放在心上。
不僅是不放在心上,還有幾分看不起的意思。
待幾個大臣退下去了,圣人才對身邊的心腹內宦道“以前未歸順,國力弱小,不想著強兵壯國,花心思栽培貴女送去諸國。如今歸順為臣,竟還是這般做派。”
太監總管李德順笑著說“這是向我朝獻好呢。陛下也不必枉費了下面的一片心意。”
圣人這般年紀早就對美色沒多少心思,縱使年輕時亦非好色之人。身為一國之君,他更為姚族養美人獻好的行徑而不齒。
一個內宦腳步匆匆地進來稟告太子昏厥。
圣人一下子站起身來,怒問“如何又昏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