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皊歪著頭,視線越過白夫人望向那只大黃狗,眼里浮現了一點好奇。她有點想去摸摸那只大狗的毛發,看上去有點軟綿綿。可是她不太敢,還是作罷。
半下午,月皊回家時,看見氣派的車輿停在府門前。她仔細瞧了瞧,辨出這是李漳的馬車。
她詫異地邁進去,藕元快步迎上來,先向月皊解釋“剛過晌午,大殿下帶著幾個姚族人過來尋離娘子。他們似乎想帶離娘子走,離娘子說要等您回來。”
月皊加快了步子,走進花廳,對著李漳福了福身,然后好奇地望向那幾位姚族人。三個姚族人,一坐兩立,月皊不由多看了一眼坐在椅子里的那位姚族人。
“廿廿。”離娘臉上仍有茫然和忐忑。她解釋“他們想帶我去我小時候住過的地方瞧一瞧。”
月皊皺起眉來,問“年紀、時間什么的都對上了”
離娘遲疑著點頭,有點不確定地說“只是過去了這么多年,很多記憶可能也不準。所以才想再回去一趟,看看有沒有什么線索。”
月皊點點頭,說“這是好事兒呀”
離娘心里有點慌。聽月皊如此說,她才點了點頭,說“所以要等你回來與你說一聲,我才好走。”
月皊愣了一下,問“現在就走”
離娘望了一眼坐在椅子里的那個姚族人,點點頭。
月皊趕走心里的那點舍不得,勸“那東西都收拾好了沒有去吧,早些去早些知道結果才好”
望著月皊眉眼里的笑容,離娘心里的不安散去了不少,也跟著笑起來。
月皊回頭審視地望向那個姚族人,道“離娘姐姐你把阿凌帶著,再帶兩個侍衛同去。”
李漳抬眼瞥了月皊一眼,道“那就不用了。我也會跟著去。”
離娘有些驚訝地望向李漳。在他說這話之前,她并沒有想過李漳也要同去。
那位坐在椅子里的姚族人感受到月皊對離娘此去的不放心,他站起身來,以中原人的禮節向月皊作了一揖,含笑道“在下微生默,此番不管查探結果如何,定然將離娘完好無損地送回,還請小娘子勿憂心。”
其實月皊以前有點不太信這事兒,因為這個姚族人看上去很是年輕,只三十出頭的模樣。如今仔細聽他開口說話,倒是聽出了中年男子的聲線來。月皊不由感慨傳言不虛,姚族人個個容貌脫俗,不僅好看,還顯得年輕
離娘若能和家人團聚,這自然是大好事。月皊親自將離娘送到馬車上,駐足在府門口,目送著離娘遠去。
月皊回到調香室,看著她與離娘昨日做了一半的香料,忽然覺得有點孤單。
離娘小時候的家不在長安,此番去調查也不知何時會回來。月皊再一琢磨,若那個俊美的姚族男子當真是離娘姐姐的父親,離娘姐姐也不會再回來與她同住了。
回憶著這段時日兩個人每日一起調香貼花鈿的細碎時光,月皊著實有些舍不得。
她抿了抿唇,拉開椅子落下,沉默地繼續調制昨日兩個人弄到一半的香料。
調香室里芳香四溢,卻是形單影只的孤單味道。
天色狠下來,花彤進來添燈。
“娘子,明日再弄吧。往日離娘也不會大晚上調香的。”花彤勸。
“再一會會兒。”月皊頭也沒抬。
她又弄了一會兒,后來眼睛有點疼了,才離開調香室,洗漱一番,回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