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皊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又不好意思地軟聲“剛回京,很多親戚還未見過”
“走吧。我送你去尋你姐姐。”李淙抬手,手里的琉璃燈輕晃出一抹瀲滟的華彩。
那一日接下來的路很長,月皊的視線里卻只有那一盞琉璃燈柔絢的光影。
“娘子”花彤拉了拉月皊的手,“你怎么啦”
月皊的思緒被拉回來,她輕輕搖頭,轉過頭去看正往小花園里移植的花卉。
春日乍暖還寒,月皊忽然覺得吹在身上的風有一點冷。她站起身,打算回屋去。
“娘子”花彤悄悄去看月皊的臉色,默默跟上去。
月皊語氣尋常地說“該回去換衣裳了,一會兒小郡主就要到了。”
今日李姝遙與她約好一起出去逛逛。不過還沒到約好的時候,李姝遙身邊的侍女提前到了。原來李姝遙今日有事走不開,把約好一起出去玩的日期往后推一推。
月皊獨自在花廳里呆坐了一會兒,起身去了調香室,去擺弄那些香料。調香室里永遠彌漫著幽香,香氣會讓人心緒平和。
月皊轉頭望著身側桌子上離娘弄了一半的香料,不由想起了離娘。自搬過來,幸好有離娘日日陪著她。如今離娘走了,她有些不適應。月皊又忍不住去琢磨那個姚族人會不會是離娘的親生父親。月皊回憶了一下那個姚族男子。
傍晚的時候,江厭辭忽然來了。
他也不說話,只是沉默地望著月皊。月皊將手里的小瓷瓶放下,望向他,柔聲問“三郎來前用過晚膳嗎”
江厭辭搖頭。
月皊便吩咐廚房多準備一些。用晚膳時,江厭辭一直沒有再開口,他吃的也不多。
月皊抬起眼睛細細去瞧江厭辭,總覺得他心情似乎不太好。雖然他以前也時常不怎么說話,以前也是這樣而無表情,可月皊卻仍然隱隱覺得他哪里不對勁。
用過晚膳,月皊又去了調香室,去擺弄進膳前弄了一半的香粉。
江厭辭跟進去,而無表情地看著她調香。
天色徹底黑下去后,江厭辭仍沒有要走的跡象。
月皊遲疑了一下,從瓶瓶罐罐的香料里抬起眼睛來望向他,柔聲問“三郎今晚不走嗎”
“不可以”江厭辭反問。
“不是”月皊垂下眼睛,望著手里拿著的香草,有點走神。
她似乎不應該讓江厭辭留下來,這樣她搬出來的意義又在哪里可是對上江厭辭的目光,她不知道怎么拒絕。她也不知道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
江厭辭忽然問“你想好了嗎”
“什么”月皊脫口而出。
她抬眼,望向江厭辭,忽然就明白過來他問的這話是什么意思了。可是還沒有等她回答,江厭辭反倒怕她回答一般,匆匆補了一句“不急,你慢慢想。”
“哦”月皊嗡聲點頭。
她有點泄氣,恨自己的不夠果決。
夜里,月皊被江厭辭壓在他的懷里,緊緊地抱著。往日總是她靠過去抱著他的手臂偎在他的肩頭,今日被他這樣緊地抱在懷里,月皊有點不適應。
她在江厭辭懷里輕輕推他,小聲“三郎”
沒有回應。
月皊便以為江厭辭睡著了。她動作小幅度地調整了一下姿勢,偎在江厭辭的胸口,不多時便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