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聞言臉頓時沉了下來,看向太子。
太子頃刻怒了,“凌畫,你少含血噴人別弄屎盆子往本宮腦袋上扣。溫家怎么可能倒賣糧食”
凌畫不卑不亢,“若沒有真憑實據,我也不敢來陛下面前搬弄是非。因陛下信任,臣掌管漕運調度,不敢出絲毫差錯,尤其是江南糧倉,百姓上交多少糧,糧倉里有多少糧,市面流出多少糧,各地有多少存糧,我都要做一筆賬,做到心中有數,幽州上個月,溫家主家通過旁支族親打通了江北黑市的關系,周轉了三個關口,找上了綠林的黑十三,以高價倒賣給了他五萬石糧食。陛下派人一查,就知道臣說的是真是假。”
凌畫說的有名有姓,一五一十。
太子臉色大變。
皇帝怒了,質問太子,“可有此事兒”
太子連忙道,“父皇,她一定是在胡言亂語,兒臣并不曾聽聞此事兒。”
“太子殿下不曾聽聞,不代表溫家沒做。”凌畫語氣溫和,“總之,溫家既有糧食倒賣,就是不缺糧,不該扣我運往涼州的軍糧。”
“誰知道是不是你為了污蔑溫家陷害胡謅”太子瞪著凌畫,“誰不知道你一直看本宮不順眼否則你怎么能胡謅出這樣的事兒來這幾年你時常與綠林打交道,誰知道你是不是買通了綠林,那個什么黑十三,來陷害溫家拉本宮下馬”
凌畫好笑,“太子殿下,我沒有理由陷害你。當年趙太傅的仇,我已報了。如今我與您無冤無仇。我是為陛下效命。若不是溫家扣了我運往涼州的軍糧,我也不會進宮來。”
她頓了頓,看向皇帝,“陛下是明主,沒有人能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蒙蔽圣聽,若是太子殿下不信我說的,您也大可以去查,這么大的事兒,做過必有痕跡,不單單是收買一個黑十三便能做到的。也要我買通溫家的自家人,才能從頭到尾每一個環節都對上地栽贓陷害,否則是吹起來的氣泡,一戮就破,沒有人會傻的這樣誣陷人。”
她說到這里,又笑了一聲,繼續道,“臣雖得陛下器重信任,但不過短短三年而已,還收買不了從幽州到江北黑市再到西北綠林綿延幾千里的地盤。沒那個本事。您太抬舉我了”
太子被堵的一時啞口無言。
皇帝已信了凌畫說的七八分,他沉聲問,“你是怎么得到溫家倒賣糧食的消息”
凌畫坦然地道,“黑十三有個弟弟,我在隴西時,不小心招惹了他,他想棄暗投明,追隨我為陛下效命,為表忠心,賣給我了這個消息。”
太子冷笑,“你的裙下之臣可真是多你怎么就知道這個消息是真的”
凌畫不理會他的嘲諷,“他手里有從他哥哥手里偷出來的溫家人按的手印單據,您說,還能是假的嗎再說,我得了這個消息,自然也是要辨別真假的,只不過牽扯了溫家,看在太子殿下的面子上,我也就當不知道了。可是溫家也別吃著碗里的還要看著鍋里的啊也太過分了二十萬石軍糧,說扣就扣”
她看著太子,反笑回去,“同是駐軍,不能因為他家是太子殿下的岳家,就把好處都占了吧他吃肉,連給別人喝湯也不行太霸道了人家涼州總兵也是有女兒的,就是沒嫁給太子殿下而已,就要這樣受幽州溫家的欺負幽州溫家是想干什么餓死涼州的三十萬駐軍嗎”
她說完,看向沉著臉的皇帝,“陛下,臣子可分貴賤,但您的將士們,可是不分貴賤的,吃撐了幽州駐軍,餓死了涼州駐軍,您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你簡直一派胡言,妖言惑君”太子氣的要暴走了。
凌畫
凌畫這個女人
牙尖嘴利。
“朕看你才是該好好反省了”皇帝拿起桌子上的奏折砸向太子,怒喝,“你說,你到底知道不知道溫家做的好事兒”
太子不敢躲,實實在在地被奏折砸了肩膀,他瑟縮了一下,立即搖頭,“父皇,兒臣不知啊”
“你既然不知,做什么口口聲聲在朕面前為溫家辯駁”皇帝震怒,“朕限你七日,立即查清此事,看看到底溫家有沒有做過私下倒賣糧食到黑市的事兒,不得包庇若是被朕發現你包庇溫家,朕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