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輕忽然心情很好。
他看著曾大夫,難得大方,“給你一蒸爐。”
曾大夫舔舔嘴,打著商量說,“就不能是三蒸爐”
他覺得,總要見一面分一半吧
“不能。”宴輕拍拍他的肩,語重心長,“老伯,做人要知足,胃口不能太大。我身體如何,還真沒那么在乎,左右不過浮生一日又一日而已。”
曾大夫瞪了瞪眼,冷哼一聲,“小小年紀,看的太透可不是什么好事兒。”
宴輕撤回手,“這么說,你不同意了”
若是不同意,那正好,他也沒那么想知道,這一蒸爐也不忍痛割愛了。
曾大夫憋氣,到底怕一蒸爐也得不到,改口,“行,一蒸爐就一蒸爐。”
凌畫見二人商量妥當,走過來,笑著看了宴輕一眼,對曾大夫道,“既然商量好了,就說吧他是怎么回事兒”
曾大夫捋著胡子,“還能是怎么回事兒這你就要問他了,小小年紀,學什么推背圖一次還不夠,還反反復復推演,不要命了,他是傷了慧根,如今能活的好好的,算他命大。”
凌畫一愣,轉頭看向宴輕。
她似乎聽琉璃提過,還是琉璃從端陽口中得知,說宴輕少時聰慧,過目不忘,文武皆修,學會了推演,十三歲半時,反復推算出了自己的一生,都是被老侯爺和侯爺安排好的軌跡,他怎么推算都覺得沒意思,一眼看到盡頭,于是,摒棄所學,一心一意做了紈绔。因為紈绔這條路,讓他看不到將來,他覺得有意思。
原來他學的是推背圖嗎
宴輕也愣了一下,嗤笑一聲,“既是傷了慧根,兩碗酒就好了”
曾大夫搖頭,瞅著宴輕,愈發地嫉妒了,“你吃了玉清丸,還吃了回魂丹,這兩種都是普天下打著燈籠難尋的好藥,不止如此,小畫畫釀的這酒里,還有一種好東西作為材料,叫定神花。你傷的慧根本就養了幾年,如今這三種好東西都進了你身體里,可不就將你腦中受的傷給治好了幾分”
宴輕偏頭去看凌畫。
凌畫唏噓,她也沒想到她為了哄宴輕刷好感度,下了血本,竟然將他年少時傷的慧根給治了。
她看著曾大夫,“只是治好了幾分嗎”
曾大夫吹胡子瞪眼,“治好了幾分還不滿意若沒有這些,他指不定哪天腦袋疼死一覺睡過去醒不來了。”
端陽嚇得臉都白了,又哭了,“曾、曾大夫,你可別嚇我。”
“沒嚇你,我老頭子不樂意嚇唬人,實話實說罷了。”曾大夫冷哼,“如今算他命大,討了個媳婦兒還保住了命。”
凌畫“”
這她可真沒想到,她就是單純的瞧上宴輕了。
宴輕也沒想到,沉默著。
凌畫問,“有沒有法子全部治好”
曾大夫胡子翹了翹,“那就看他樂不樂意常年喝苦藥湯子了。”
“不樂意。”宴輕直接給出答案。
曾大夫胡子又翹,“那就沒辦法嘍。”
“有沒有不苦的能治他這個病的藥”凌畫小聲問。
曾大夫搖頭,“但凡好藥,都是苦死人的藥,良藥苦口利于病。”
“那能不能把你的藥方子熬好藥制成藥丸”凌畫不死心,想著辦法,“就將藥丸的外衣裹一層糖皮,制成很小的藥丸,讓他直接吞下去的那種。”
曾大夫沒好氣,“能,但是只給我一蒸爐酒,這么麻煩的事兒,我不干。”
凌畫狠了狠心,剛要說我再給你釀,但想起答應這是宴輕的專屬酒,哪怕是為了給他治病,也不能這么出爾反爾,她轉頭看向宴輕,打著商量,“要不,再勻出些”
宴輕被氣笑了,“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