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家父子商議妥當后,便將溫家的二女兒溫夕柔一起帶來了京城。
溫家在京城有宅院,當日溫家三人帶著仆從入住了溫家宅院后,溫家父子二人沐浴更衣梳洗收拾一番后,匆匆進了皇宮。
而溫夕柔,留在了溫家宅院里。
父兄離開后,溫夕柔站在窗前,長相秀美溫柔的臉上,一片麻木之色。
婢女玲兒小聲說,“小姐,一路車馬勞頓,您歇歇吧”
溫夕柔轉過身,木聲說,“我怎么就偏騙生在溫家這么個福薄的命。”
玲兒嚇了一條,連忙走去關上房門,小聲說,“小姐,這話可不能讓老爺聽到。”
溫夕柔扯了扯嘴角,“大姐姐也可恨,好好的太子妃不做,作什么死若不是因為她,父親和大哥怎么會把我送進東宮做勞什子的太子妃。”
玲兒心疼地說,“小姐,您若是實在不想做太子妃,求求老爺和大公子也就是了。”
溫夕柔嘲諷,“求父親和大哥”
她搖頭,“不可能的,父親看重的是從龍之功,將來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哥哥看重的是哥哥沒什么可看重的,他那個人,涼薄無情,父母至親,兄弟姐妹,在他的眼里,還不如他養的那一只白貓得他上心。”
玲兒閉了嘴。
溫夕柔木聲說,“溫家的女兒,就是待價而沽的貨物,當年大姐姐被指婚東宮,她歡喜的眉開眼笑,我以為,到我被賜婚時,我也能歡喜一二的,沒想到,我沒那個福氣。”
玲兒知道溫夕柔說的是什么,小心翼翼道,“如今事情還沒成,老爺和大公子也剛剛進宮,興許,老爺和大公子就算在陛下跟前提,也不一定能成的。”
“不會,只要父親和大哥提,這件事情一定會成。”溫夕柔搖頭,“溫家綁在東宮這條線上,陛下要的就是溫家綁死東宮,否則,當初也不會給溫家和東宮賜婚。”
玲兒也不知如何勸了,“既然如此,小姐您想開些吧”
她一個小小婢女,也做不了什么。
溫夕柔轉身走到鏡子前,坐在椅子上,對著菱花鏡一支支拆掉發叉,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這張臉,麻木的她自己都不想多看一眼,她拆完所有的發釵,對玲兒說,“你說,若是我找凌小姐,她會幫我嗎”
玲兒一愣,“是那個掌管江南漕運和東宮屢次作對的凌小姐”
“嗯,就是她。”溫夕柔點頭。
玲兒搖頭,“奴婢沒見過凌小姐,不好猜測,只聽說她很厲害,一己之力,救活了江南漕運,讓太子殿下拿她沒辦法。”
“不止太子拿她沒辦法,我的父親不是一樣拿她沒辦法嗎”溫夕柔用梳子梳著長發,“若是太子不是太子了,你說,是不是我就不用嫁了”
玲兒睜大眼睛,“小姐”
這話可不能亂說啊若太子不是太子了,那溫家也沒有什么好下場的啊這連她一個丫鬟都能明白的事兒。
溫夕柔攥緊釵子,“你出去悄悄打聽,凌小姐最多去哪里,我能在哪里偶遇她。動作小心點兒,別被父親和大哥知道。”
玲兒點頭,她是小姐的人,小姐如何吩咐,她自然如何行事。
皇宮御書房內,皇帝召見溫啟良和溫行之,君臣三人倒也十分和睦,皇帝還夸了溫啟良一表人才,十分不錯,絲毫看不出來暗地里惱了溫家。
溫啟良也夾起了在幽州時常露出的狐貍尾巴,在皇帝面前,一言一行都十分恭敬,守著為臣之道,小心翼翼回答皇帝的話,一點兒也不顯擁兵幽州的張狂,且十分誠心地向皇帝請罪,說他沒教導好女兒,沒想到大女兒行出如此混賬事兒來。
皇帝不管心里想什么,面上還是做出了姿態,“朕也沒想到,你家如此教女無方,真是讓朕也不知說你什么好。”
溫啟良再三請罪,“是臣知錯,請陛下降罰。”
“罰你就罷了。”皇帝擺手,“太子已請廢太子妃,她也受到懲罰了,此事朕就不追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