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輕挑眉,“她不是怕三舅兄嗎我看也不怎么怕嘛。”
云落難得的笑了笑,“主子犯錯時,的確是怕三公子,但如今主子不覺得自己犯錯了,自然是不怕的。”
宴輕瞪眼,“她留我住她的院子,還不算犯錯”
云落提醒他,“您喝多了,睡的十分香,主子是舍不得讓屬下挪動折騰您。如今六禮都走了一半,還有兩個月您和主子就大婚了。雖然不合規矩,但若說犯了多大的錯,倒也不至于。凌家沒長輩后,很多規矩,都一切從寬了。更何況三公子知道主子有多喜歡您,自然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反正又沒睡在一個屋子里。
宴輕被帶歪了一下,“她多喜歡我”
云落肯定地點頭,“是。”
宴輕蹙眉,似乎十分不解,“我有什么值得她多喜歡的”
云落“”
您憑這張臉
他話到嘴邊,還是覺得不能這么說,于是搖頭,“喜歡一個人是沒有那么多的理由的。”
主子從小就愛看畫本子,導致他們這些身邊人也都跟著她看,什么畫本子都看過,對于風花雪月,云落覺得他也算是半個入門,說這話沒毛病。
宴輕果然被噎了一下,奇怪地看著云落,“你很懂”
凌家的大米也沒有多好吃,他怎么就比端陽懂的多了這么多端陽一看就笨。
云落咳嗽一聲,“屬下也沒有很懂。”
但是他好學,他們圍繞在主子身邊的這些人,都被養成了一個習慣,或者說,被逼成了一個習慣,主子會什么,他們也要會什么,學不精,但也要懂,否則怎么能好好地領會主子心里所想,更好地為主子出力
“你不必謙虛。”宴輕瞥了他一眼,幽幽地說,“他把你給我,每日跟著我無所事事,真是屈才了。”
云落一嚇,立即說,“不屈才,屬下覺得主子才是派給屬下一個最重要的任務。”
跟著小侯爺多好,吃好喝好不說,還能跟著他玩,不必出任務風餐露宿腥風血雨,再沒有比這個更好的任務了。雖然小侯爺脾氣特別了些,但絕對不屬于不好伺候那一掛的,比秦三公子曾經的鬧騰勁兒想方設法要趕走他來說,好伺候多了,他適應的很。
宴輕嘖嘖,“也比端陽會說話,跟你主子一樣會哄人。”
云落果斷閉了嘴。
深夜的大街上,沒有什么人,只有巡城的士兵以及京兆尹的人。
許子舟自從任職京兆尹府尹,新官上任,要接手處理的事情十分之多,因陳橋岳是被陛下直接推到午門外斬首的,所以,沒有交接過程,他哪怕是在京兆尹已做了少尹三年,還是有些忙亂。
這一日,依舊很晚回府,路上好巧不巧地遇到了深夜在大街上慢悠悠晃蕩的宴輕。
許子舟訝異,宴輕今兒不是親自去凌家行納吉奠雁禮了嗎難道從凌家出來后,又與紈绔們一起跑去了哪里喝酒了但看這副樣子,也不像是喝醉了的樣子。
他自然不知道宴輕睡一覺,酒已醒了。
許子舟來到宴輕身邊,側身而過時,翻身下馬,喊了一聲,“宴小侯爺。”
自那日二人喝茶下棋后,也已有數日不見。
聽到馬蹄聲,宴輕頭都沒回,直到許子舟在他身邊勒住馬韁繩,喊了一聲,翻身下馬,宴輕才停住腳步,轉回頭,見是許子舟,與他打招呼,“許府尹。”
如今的許子舟,已不是昔日的許少尹了,真是少年俊杰。
許子舟笑問,“小侯爺今兒怎么比平常更晚回府”
以前,他在大半夜里也碰見過宴輕很多回,但都沒超過這個時辰。
宴輕頓了一下,慢慢道,“今兒去凌家行納吉之禮,被四舅兄灌多了,不小心睡了過去,這個時辰才醒來。”
許子舟心情復雜,“都這個時辰了,怎么沒繼續歇到明日”
宴輕搖頭,“不合規矩。”
許子舟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只笑著說,“恭喜小侯爺了。”
看來他與凌家人相處的不錯,否則凌云揚那個性子,不會拉著他喝酒喝多了,凌云深也不會留他納吉之日在凌家過夜。
宴輕雖然覺得一個納吉沒什么可恭喜的,但還是承了這句恭喜,也笑著說,“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