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落再也不敢廢話一句了,乖乖地走去桌前,按照宴輕的要求,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寫出宴輕讓他傳達的話,然后,用防雨的特殊皮子包裹了,綁在飛鷹的腿上,用最快的飛鷹,送出了京城。
宴輕看著冒雨飛走的飛鷹,心情總算好了很多。
云落小聲問,“小侯爺,若是主子真趕不回來,您就真不娶她了”
如今滿打滿算,還有七日,主子能趕得回來嗎飛鷹飛去衡川郡,飛去數千里之外的哪里,也需要一兩日的時間的啊。
宴輕瞥了他一眼,毫不猶豫地說,“自然。”
他本來也沒打算娶妻。
云落無奈,只期盼飛鷹能飛的快點兒,早些到凌畫手里。
曾大夫做好了藥丸,給宴輕送來,宴輕哪怕看著糖衣包裹的藥丸,還是不太情愿,不想吃。
曾大夫教育他,“你跟小安學學,那么大點兒的孩子,因為身子骨不好,每日都要喝三頓的苦藥湯子,每一頓都是滿滿的一大碗,你比他年長幾歲,怎么就這么沒出息”
宴輕忽然想起沈怡安,問云落,“沈怡安如今在做什么”
云落雖然身在端敬候府,但除了凌畫的消息,其余的消息都會送來給他,他回道,“沈少卿還在追查綠林的黑十三,已有些眉目了。”
宴輕來了一句,“他對追查黑十三倒是執著的很。”
云落說出事實,“陛下將主子和小侯爺的案子從京兆尹轉移給大理寺,因為沈少卿發現了綠林與嶺山的牽扯,所以,關于綠林的事情,容陛下定奪,暫且擱置了,但是黑十三這個人,是一定要拿到給陛下交差的。”
“許子舟呢他最近在做什么”宴輕又問。
“許府尹上任后,辦了幾樁積壓在京兆尹的陳年舊案,很得陛下夸獎。”云落對于這些事情清楚的很,“許夫人打算給許府尹物色婚事兒,沒下大雨之前,開辦了幾次品茶宴賞花,許府尹都因公務繁忙,沒有回復,前往許府赴宴的人車水馬龍。”
宴輕嘖了一聲,“沈怡安與許子舟都是京城的香餑餑。”
云落點頭,“是吧”
至少,對比端敬候府,昔年,沒有主子的婚約前,就沒有人敢登端敬候府的門,哪怕京中不少女子喜歡小侯爺喜歡的不行,但家里的長輩還是怕被小侯爺打出去丟了面子。
晌午,昨日宿醉了一晚惹了禍的凌云揚睡醒了,他扒開眼皮,想起了昨兒自己酒醉后都帶著宴輕干了什么說了什么,頓時想一頭撞死在大雨中。
他狠命地揉揉頭發,自己原地炸了一會兒,然后厭厭地從地上爬起來,在屋中走了幾圈,開始動筆給凌畫寫信。
信中,將他昨日都干了什么,怎么中了宴輕的圈套,宴輕是怎么瞧見了蕭枕的畫像,然后怎么套他的話,等等等,都在信里告訴了凌畫。
他昨兒是喝醉了,才混賬地覺得這件事兒可以瞞過去,但今兒酒醒了,他不混賬了,才知道,這根本就是不能瞞的事兒。
他得自己親自去找三哥,立馬想辦法,也得趕緊告訴七妹,昨兒宴輕那家伙,怕是有備而來。
他又不傻,怎么就看不出宴輕大雨前突然來了凌家,然后與他敞開了喝酒,敞開了聊天,聊的還都是妹妹的事兒,聊的盡興,不知怎么被他將話題帶到了她看的畫本子上,好奇她從小到大看了多少畫本子,然后,他順理成章地帶他去了七妹的書房,然后,便被他發現了了不得的東西。
凌云揚一邊寫信敘說經過,一邊嘬牙花子,宴輕這是狐貍成精吧怎么比七妹還會拐彎抹角算計人他從小到大被七妹糊弄了多少次,按理說,該練出來了,但怎么回事兒依舊被他不聲不響地帶進了坑里差點兒埋了他自己。
他的信寫的快,言語簡短,但重要的經過都說了,寫完后,他封好了信箋,跑回自己的院子,將自己養的那一只最好的蒼鷹放了出去。
凌畫在見到蕭枕的第二日夜,收到了云落與凌云揚同時放出的飛鷹,飛鷹經過特殊訓練,憑借靈敏的嗅覺,追蹤著她一路的氣息,周轉到江南漕運,周轉到衡川郡,又周轉來了嶺山。
凌畫看著兩只飛到了她面前累癱睡死過去的飛鷹,愣了一下,連忙走過去解開了綁在飛鷹腿上的信箋。
信箋外表被淋了雨,里面幸好完好無損,她打開一看,連臉頓時變了。
琉璃湊過來看了一眼,正看到了凌畫手里的那封云落的信箋,倒吸了一口老氣,趕緊一算日子,還有五日。
五日,就算不吃不喝,也趕不回京城去啊。
小侯爺這句話,真是要了小姐的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