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輕沒了聲。
琉璃豎起耳朵聽了一會兒,沒聽見宴輕再說話,她試探地問,“小侯爺”
“行了,你去吧”宴輕終于開口。
琉璃有些莫名,又看向云落。
云落搖搖頭,小侯爺的心思難解,他也不懂,反正他問,如實答就行了,如今小侯爺讓走,只管走就行了。他示意琉璃,“趕緊去書房吧,主子還等著你呢。”
琉璃點頭,抱著卷宗,趕緊去了書房。
琉璃離開后,云落琢磨著他是進屋看一眼宴輕,還是就這么去睡呢,正在他琢磨的空當,宴輕聲音又響起,“這個碧云山的寧家,就是你說的,那個長的十分好看的寧家少主寧葉的寧家”
云落心神一凜,“是、是那個寧家。”
宴輕“呵”了一聲。
云落連忙說,“傳言說寧少主十分好看,也許傳言不實。”
宴輕語調微揚,“你覺得外面人對我的傳言,屬實嗎”
云落想了想,覺得這話沒法回答。若是他沒被主子派到小侯爺身邊,沒近身伺候他,沒真正的了解他的脾性,他覺得外面的傳言是屬實的,但如今,他覺得外面的傳言不屬實。
“外面人是怎么傳我的,你說說。”宴輕似乎覺得隔著房間說話讓云落沒有壓力,“你進來說。”
云落只能又進了宴輕的房間,重新掌了燈,回身見宴輕躺在床上,閉著眼睛,他回道,“外面人傳言,小侯爺可惜了一副好容貌,可惜了兩位文武師傅的教導,墮了端敬候府赫赫威名。”
宴輕“嗯”了一聲,“這么說,外面人傳我,還是屬實的。”
云落心想,若是從外表看,自然是屬實的,但跟了小侯爺這么長時間,他知道,從內里看,還是不屬實的,小侯爺這個紈绔做的,與程初等人都不同。至于怎么不同,他卻說不出來,反正,不算是墮端敬候府威名的。
宴輕聲音沒有一點兒困意,“所以,寧葉的傳言,也必有一定的理由。”
云落點頭,碧云山寧家人據說生來都長的好,寧少主有這個傳言,應是不虛。
宴輕忽地坐起身,“走,去書房。”
云落一愣,“小侯爺,您不睡覺了”
“不睡了。”宴輕披衣下床,動作利落地穿鞋下地,口中說,“既然不困,睡什么”
云落看著他,“那您去書房”
“跟她一起看看寧家的卷宗,看看有多好看,讓她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去書房等卷宗。”宴輕很有理由,抬腳就出了里屋。
云落連忙拿了一把傘遞給他,自己也拿了一把傘提了燈跟著。
宴輕一腳踏出房門,被外面的雨氣冷的顫了一下,蹙眉,“江南的雨夜,這么涼的嗎”
云落點頭,“畢竟是冬日里,雖然南北溫差大,但冬日里的江南的雨夜還是很涼寒的。”
“書房有火盆嗎”宴輕問。
云落搖頭,“沒有。”
宴輕語氣不明,“她倒是受得住。”
云落不吭聲,專心給宴輕提著燈照路,心想著,他算是看明白了,小侯爺不管怎么別扭,都是別扭在了主子身上,無論是好的,還是壞的,他想一出是一出,呼風呼雨,忽陰忽晴,隨心所欲得心應手的想怎樣就怎樣,這么大半夜的,說睡覺卻不睡覺,跟著主子身后跑去書房,也是他能干出來的事兒。
他很想問問,小侯爺知道自己今夜在干什么嗎不過他還是忍下了,覺得小侯爺不睡覺去書房找主子的舉動,對主子來說,總歸是好事兒,哪怕,他去了書房后,影響或者耽誤主子看卷宗。
主子看到他,應該會很高興的。
果然,宴輕仿佛沒細想自己這個舉動,一路快步由云落領著,來到了總督府的書房。
這個書房,不是凌畫專用,孫明喻、林飛遠、崔言書等,這些凌畫得用的人一起共用。
這是一處大院子,除了有書房,有藏書閣外,還有居住的房間,也配有廚房,可以解決熬夜臨時住宿,也可以解決吃飯等問題。
總督府的這處院子,一年四季,時常燈火通明,時常有人待在書房里。
今日,書房里,便待了孫明喻與白天睡夠了的林飛遠。二人見凌畫來了,都很訝異,畢竟白天外出一天了,他們都以為凌畫今晚要休息的,沒想到三更了,她卻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