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你因由,很難回答嗎是什么讓你自作主張,要殺宴輕”寧葉聰慧,已經推測出,十三娘真正要殺的人,不是凌畫,而是宴輕。
宴輕這一回來江南,她才坐不住了。
但他并不覺得十三娘與宴輕有什么深仇大恨,她是他的表妹,自小聰慧,擅于以柔克剛,所以,漕郡暗樁布置時,那時他年少,擇選人時,她在身邊主動請纓,他覺得以她的性子,選她應該錯不了,便將她安排來了漕郡。那是十年前。不成想,她是十年不出錯,一出錯,便是大錯,讓他十年布局,毀于一旦,尤其是這布局,還沒真正的發揮效用。
十三娘掙扎片刻,終于開口,“我知表哥傾慕掌舵使,但如今,她已嫁給了宴輕。若是宴輕死了,她必要改嫁,她那個女人好顏色,試問這普天之下,還有誰的容色抵得過表哥所以,我見了宴輕后,便生了殺他之心。”
寧葉沒想到是這個理由,猛地又回身,盯著十三娘的發頂,一時被氣笑了,“只因這個理由”
十三娘點頭,“只因這個理由,我本想借東宮殺手營的刀,借刀殺人,但著實沒料到凌畫多智近妖,只因一盆紫牡丹,便猜到我從中插手,而派人盯上了我,我本以為她的人盯幾日也就罷了,后來一直規矩,不成想她的人并沒有撤走”
她閉了閉眼,“是我毀了表哥十年布局,表哥罰我吧就算讓我死,我也認了。”
“你倒是不懼死。”寧葉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你怎么就確定,我即便傾慕她,還想要一個已嫁了人的婦人”
十三娘立即說,“她與宴輕目前沒圓房,還是處子之身,雖已嫁人,但與未婚無異。”
“是她說的”寧葉愣了愣,似沒想到凌畫與宴輕都大婚兩月了,沒圓房,依舊是處子。
十三娘點頭又搖頭,“不止她說,我也能看出來。表哥知道,胭脂樓所學,皆是女子之事。是處子還是少婦,仔細一看,便能看出來。”
寧葉意外道,“他們為何”
“聽凌畫的意思,是她算計嫁給宴輕,宴輕不樂意,所以,一直未曾圓房。”十三娘白著臉道,“如今想來,當日她應是去胭脂樓試探我,但所說應是實言。我卻太過驚訝,露出了馬腳,被她看出來了。”
寧葉沉默片刻,“你因這個理由,便要殺他,讓掌舵使察覺,毀我十年布局,我的確是應該殺你,但你是我表妹,我娘自小疼愛你,若是知我殺了你,她定會怨上我,我既救你出來,便不會殺你,你回碧云山吧,從今以后,再不準踏出碧云山一步。”
十三娘一時說不出話來。
過了片刻,十三娘輕聲出聲,“表哥怎么就不問問,我為何為你要殺宴輕”
寧葉背著身子,不說話。
十三娘哭出聲,“表哥聰慧,應是知道的吧我自小傾慕你,自知無望,便也不求。這一輩子,只愿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求得所求,一生圓滿,了無遺憾。”
她哭著說,“你既傾慕凌畫,我便幫你得了她。”
只是沒想到,宴輕如此難殺,整個殺手營,全軍覆沒,而他毫發無傷,她被凌畫盯上,以至于牽累表哥,十年布局,毀于她手,讓她如今悔之晚矣。
寧葉擺手,似乎也沒什么可說的,冷冷清清道,“你起來吧”
十三娘跪在原地,哭的不能自己,并未依言起身。
她寧葉寧葉對她發怒,罵她,甚至罰她,哪怕讓她自刎謝罪,也好過如今輕飄飄一句你起來吧。這是徹底放棄了她。
還是了塵上前,一把拽起了她,道了聲“阿彌陀佛”,將她拉走了。